刘健听到朱厚照用他说的皇帝是天下人的皇帝来反驳他,他嘬了嘬牙花子,这可不好办了,他看向了户部尚书韩文。
韩文跟刘健对视一眼,无奈的拱手说道:“启奏陛下,户部确实不应着眼于这等蝇头小利,但此一时彼一时,户部确实很缺银子,而且各部现在也很紧张,工部现在都没有修黄河的钱了。”
工部尚书曾鉴正瞅着面前的几道菜呢,也蒙了,这怎么还有我的事呢?我就是想再吃两口菜,不至于提我吧?
朱厚照看向了一脸诧异的曾鉴问道:“曾尚书,韩尚书所说可对?黄河今年又怎么了?”
曾鉴瞟了一眼刘大夏,见他面无表情,遂说道:“回陛下,黄河今年改道了,黄河忽北徙三百里,至宿迁小河口,入于漕河。”
朱厚照瞪大了眼睛,这黄河今年改道了???
“进入了漕河?”朱厚照重复了一遍。
“是的,陛下,虽然黄河改道进入漕河,但并不影响漕运,所以今年可修也可不修,如果今年太仓库实在紧张,治理黄河之事可暂时搁置。”
朱厚照想着刚才自己还解决了一部分流民,这一改道,流民不是还得增加?
“黄河不是治理过好几次了吗?怎么治理的啊?那些钱都白花了?”
曾鉴马上把自己从这里面摘出来,毕竟他们工部只是负责干活的,具体的领导可不是他们,他快速地说道:“陛下,前些年治理黄河乃是兵部尚书刘大夏,具体事宜,陛下可问询刘尚书。”
嗯?
嗯??
嗯???
刘大夏还会治河呢?我怎么没看出来他还有这才能呢?没想到高人都是深藏不露啊。
“刘尚书,你说说吧。”
刘大夏慢条斯理地说道:“回陛下,弘治六年,孝宗陛下委任臣为都察院右副都御史,负责治理黄河,不过后来的黄河治理却不是臣。”
“哦,那这几年有治理过黄河吗?”
刘大夏回道:“此事陛下可问询首辅。”
朱厚照快没耐心了,你们这一个个的一推六二五,你祖母的。
“首辅,你来说说!”
“回陛下,臣记得最近的一次大规模治理黄河就是弘治六年至八年间,其余的都是当地官员小修小补,并未大规模治理。”
刘健面无表情的回答道。
朱厚照盯着刘大夏,你祖母的身体一定很好吧。
“兵部尚书,你当年是怎么治理黄河的?”
刘大夏不卑不亢的回复道:“回陛下,臣当年执行的是北堵南分的政策,乃是加高修筑北堤,以防黄河,南部修筑了分流河道,对黄河进行分流。”
朱厚照平淡的问道:“那怎么现在北徒了三百里?”
刘大夏义正言辞地说道:“陛下,臣修筑黄河的时候乃是弘治六年,今已经是弘治十八年,现在恐怕是河堤受到了侵蚀,以致黄河北徒,臣以为天地之力不是人力可以违抗的。”
朱厚照不满意刘大夏的回答,但现在他还说不出来什么,他只得再问刘健。
“首辅,你来说说,那今年的黄河怎么办,山东的流民怎么办?”
“臣认为,如果户部还有余钱,可征发民夫对黄河进行治理,并减免黄河两岸改道的赋税,并下发赈灾银两,对流民进行赈灾,如果没钱的话,可让当地官员对黄河进行修补,并减免赋税。”
说来说去,一个字,钱!
朱厚照不高兴的说道:“户部可开源节流,节省一部分出来,黄河暂时可不治理,但流民不可不管。”
户部尚书韩文为难的说道:“陛下,户部是真没钱了。”
“什么叫没钱?之前张鹤龄和周寿交的钱呢?你给吃了?”
朱厚照拍着桌子大声喊着,一来,他是借题发挥并不想让户部参与进皇店的生意来,二来,他也是真生气了,那张鹤龄和周寿刚刚补交的盐引钱,还没到户部半年呢,这就跟自己说没钱了,可信吗?
养心殿内的群臣顿时都跪了下来,韩文辩解道:“启奏陛下,庆云侯和寿宁候所上交的钱,臣已经发下去了,所以太仓库内所余银两并不多。”
“发到哪里去了,继续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