汤燮这个十岁的娃娃是怎么想的,陈逢还是能够看出来的,但他却故作不知,径直拉着前者进了绳愆厅。
“让我看看!”
而后,陈逢便在这温暖如春的房间里,一把撩开了汤燮的衣衫。
随即,约莫枣子大小,未做多少防护,还没白尖的背痈,也就呈现在了他的面前。
陈逢不由得皱起了眉头。
因为他清楚的记得,这年头是有外科手术那么一说的。
要不然的话,后世江宁夏颧墓里的那些外科手术工具,又是怎么来的?
但汤燮的背痈,却是没有任何的疤痕,显然未曾经过任何外科的处理。
难道太医院还没有掌握外科能力?
陈逢着实有些想不通了。
因此,他愣了片刻,方才将汤燮的衣服放了下来,问道:“当初你看太医之时,太医难道就没有跟你说过要动刀子吗?”
“动刀?看病为什么要动刀啊?”
“没有没有……”
汤燮听到之后便是大惊失色,连连摇头,脸上更是适时地表现出了一些怪异。
很显然,他没有理解陈逢的想法,不明白为什么看病需要动刀。
不过这对汤燮来说显然不重要。
他显然更加在乎陈逢的另一个想法,所以只是稍稍疑惑了片刻后,他便悄悄地打量起了陈逢的脸色。
眼见脸上没有了之前的‘怒火’以后,汤燮不由试探问道:“监丞,您是不是也觉得,不必把这件小事告诉我家里啦?”
“哦。”
“对了,我还得把这事告诉你家里呢。”
“幸好你提醒了我,不然啊,我险些都要忘记了。”
陈逢仿佛早就忘了一般,经过汤燮这么一提醒后,当即便拍了一下额头,朝外面喊道:“来人啊,给信国公府送个信,就说……汤燮,你在家中排行第几来着?”
“监丞……”
汤燮眼泪汪汪地伸出了手,满脸的挣扎。
“说!”
陈逢板起了脸。
“我在府里行四……”
眼见无法阻拦,汤燮也只能是可怜巴巴地回答了问题。
“大人。”
恰好也在此时,陈逢刚刚喊的人,到了。
“嗯。”
陈逢点了点头,站起来指了指汤燮道:“你去信国公府走上一趟,就说四公子旧疾复发,疼痛难忍,无法上课。”
“是。”
来人看了一眼汤燮,随即便急匆匆地去了。
“监丞,如果我告诉您,我刚刚是在撒谎,您……”
汤燮也不知道是怎么想的,等到人走了以后,方才对着陈逢开口表述。
陈逢摇了摇头,正色道:“不论你是不是真的疼痛难忍,但既然让我看到了,我便绝对不能坐视不理。”
“我会挨打的……”
汤燮小大人似地叹了口气,想了想后,顺势趴在了桌子上,喃喃道:“算了,反正人都走了,而且确实也挺疼的,就这样吧……”
“放心吧,如果你真的因此挨打,我会拦着的。”
陈逢笑了笑,拿了之前盖着的褥子,塞到了汤燮的身下。
“你……监丞。”
汤燮抬了抬头,看着陈逢转过的面孔道:“不是我看不起您,就我爹那个脾气,您啊……怕是拦不住的。”
“拦不住就不拦了吗?”
陈逢脸色一肃,道:“别的地方我不敢说,但在这国子监内,便是信国公,也不能随意伤害我的学生。”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