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明后的脸瞬间绿了。
这事怎么没完了!
王明后没好气地指向反方向:“那边!”
“谢了!”男孩用并拢的两根指头在额上轻点一下。他跟我们介绍,他叫段必胜。之前的那个鸭舌帽是他的好友。
“我刚才在路口看到他,想叫住他,他眨眼就不见踪影了。”他说。
我心想,这可不能揭穿老王!
“好好好。”老王没安好心地说,“那你去追你朋友吧!”
段必胜冲我们笑笑,他也不再迟疑,调转个头,如旋风般消失在街道的尽头,眨眼不见踪影。
可接着,忽然间年轻人消失的方向又传来躁动声。
老王惊骇地问我道:“怎么了?”
“跑吧!”
“能行吗?”
“他们俩已经过来了!”我说。
王明后猛一扭头,望见段必胜和那戴鸭舌帽的小子冲过来,后面还跟着那波齐扎扎的社会混混,瞬时惊恐万分,魂飞胆丧。
“靠靠靠,他俩怎么会师了?”王明后问。他说,之前鸭舌帽小子明明在道路另一边的。
“应该问,他们怎么都会师了!”
也许那群社会人士追逐的就是这两少年,王明后和我只是无妄之灾。
可危机当头,谁也不管妄不妄了,这群人虎背熊腰,体魄精悍,怎么样也不是我和老王能对付的。来一个,尚且发愁,这一波人少说十几二十人。我们牵扯进去,只是平白送命!
段必胜也看出来了,他在后面招呼我们:“快跑吧!”
我和老王拔足飞奔,哪里管得了许多!
我们跑到巷口,段必胜步伐较快,已经冲到我们前头。他一手撑着交通隔离护栏,跃了过去。那栏杆的粉白油漆开始掉落了,露出褐色的斑斑锈迹。
我们手忙脚乱跟着翻过隔离护栏,穿过马路。那些大汉也七手八脚地跃过去。
街道的对面是一座标准的辖区派出所建筑。蓝白条子的装潢,二层楼高。院子由铁栅栏门关锁的,里面停着一辆吉普,还有一辆警车。我望见后,瞬间领悟了,心道:“聪明!”
这时候报警是最好的了。
段必胜冲到玻璃门前,伸手拉了一把金属把手,咣当一声,门被拉开一条缝,可之后门反弹回去。原来玻璃门内部被一条长铁链给拴住,显然被锁了。
“靠!下班了吗?”老王拍拍门。
我心中一惊,瞬感不对劲。派出所一般都有值班人员,毕竟公务员放假,歹徒不放。这要报警了,里面没人,那便麻烦了!
恍惚间,段必胜又拉了一下门,王明后急得把玻璃拍得咚咚闷声。
“人呢?有人吗?”王明后喊。
“奇怪!”段必胜也说,“是他们叫我把人引过来的!”我和老王齐齐大惊。“派出所最近人手不够!”段必胜看我们不了解,随口解释道,“临江区前段时间出了个大案子,何爷这时候又失踪了。所以派出所调出警力,全部在追踪——他们一直在调查一家借着娱乐公司旗号在搞违法犯罪的活动,里面有个记者,最近暴露了。我打电话给汪警官后,他说主要警力三号才能回来!叫我们那天把人引过来,他们好抽出其他人拯救记者先生……”
王明后大骂一声:“三号?今天是二号啊!”
“……”
“你小子真要命!”
王明后急了,那群大汉逼近巷道。巷道内架着一排低低的广告牌,五颜六色内涵得让人心发慌。门口堆着几个大垃圾桶,一旁地上还散落着黑色垃圾袋。在这样只能通过一辆警车的逼仄场所,想要夺路而逃,显然困难重重。
王明后冷汗都冒出来了。
那群手持棍棒的大汉来到派出所门口,仍不见收敛。他们七嘴八舌地喧嚣。
“姓段的!咱们一向井水不犯河水!为什么害我们?”
“没错!你最近和条子混得很近啊?出息了!”
“要不是那群混蛋,何爷也不会走!何爷在,条子敢动我们一下?你倒好,这么快就叛变了!”
“嘿嘿嘿!”一声怪笑,我听得倒很耳熟。
只见从后面转出来一人来,原来是那之前有过一面之缘的瘦子。
他两只蒲扇大的手掌互相击打一下,阴阳怪气道:“我和他们的看法不一样,我觉得我们没错,你也没错,只是各人有各自的做法罢了!你挡了我们财路,我们就放你不得!”
众人听了,纷纷称是。一时间满条巷道里充满喧闹。接着听见一声女孩的尖叫。这群人身后又冒出一个大汉。
“刚刚我在旁边一搜,看到这女的鬼鬼祟祟的,就带来了。”说着,把一个粉裳少女提溜出来。
我定睛一看,这不是许嘉莉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