送贾敕等人出了垂花门,贾圭停下了,东歪西倒的,小厮赶忙扶好了,因笑道:“圭二爷,敕老爷给您安排的住处在东边,我们带您过去吧!”
“辛、辛苦几位了……”
“圭二爷说得什么话,这是小人应该做的。”
其实,古人的酿酒技艺是很高的。贾圭仍然记得,前世毕业时,和舍友喝老派黄酒、米酒,没喝多少斤,整个人就晕晕乎乎的,回到宿舍瞬间不省人事。
今夜之会,若不是他以“五指山”指力激出了酒力,恐怕现在的状态比贾敕等人还差呢。
来到东厢房,贾圭装作毫无意识的样子扑通倒在床上,鼾声乍起,顷刻入睡。小厮无奈地摇了摇头,熄了灯,返回下人们住的倒座房。
贾圭五感出众,小厮的脚步声、窸窸窣窣的叠衣声、窃窃私语的说笑声,被他听得一清二楚。待倒座房彻底没有了动静,猛然坐了起来,甩了甩头,此时的他竟比任何时候都要清醒。
接下来,要做大事了!
悄然开门,摸黑走出了房门,姚光效等候多时了。
贾圭低声道:“东西准备好了么?”
姚光效递来匕首、抹布、黑布、麻绳、以及一个配置着塞子的高瓶,贾圭满意地接了。
“很好!老姚,今儿辛苦你了!”
贾圭大喜,拍了拍姚光效的肩膀,却见他欲言又止。
原来他通过这些工具,大致猜到了公子想要做什么,心里提心吊胆的。
他咽了一口唾沫,强笑道:“公子,你……小心些罢。”
贾圭剑眉一挑,似笑非笑:“小心什么?”
声未止,人已远去。
姚光效张了张嘴,一眼望去,竟是一片黑雾。
夜幕袭来,无边的浓墨涂抹了天际,抬头看不到几颗星星。
垂花门内,灯火稀疏。乌云游荡,月光漫开了,透过窗棂花洒了进来,上房边儿上的一间耳房里,一个丫鬟已经睡熟,一个丫鬟正在打着盹儿。
垂花门外,一片无尽的黑暗,空荡的院落寂静无声。守夜、巡夜的下人早已酩酊大醉,一个个抛弃了自己应处的岗位,躺在值房里打鼾。
一阵夜风吹过,树叶发出簌簌的响声,一个黑影如闪电般掠过墙头,纵然外面沉静的可怕,依然没有一个人醒来,依然没有一个人知道可怖即将降临。
贾敕、贾教毫无意外地睡在外书房。
所谓的外书房并不只是一间书房,而是一套小院,包括内书房、客厅、卧房、下人值房等数间房屋,贫穷限制了做.题.家的想象。
谨慎起见,倏忽进入值房,点了本应守夜的下人的太冲穴(睡穴),使他们睡得更死;后移形换影般轻易掠入卧房,掀开卷帘,望着榻上那如忘八般流着哈喇子的贾敕,嘴角一撇,三分讥笑三分薄凉四分漫不经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