唉，王大妞真会找事，骂谁不好骂班主任，自己还得想办法赔礼道歉。

张老师脸色立刻铁青，她把成绩单“啪”地扔在桌上：“小花姐姐，你也成年了，行为举止要给妹妹做表率。”

“你当着校长室那么多老师们辱骂我，我听校长告诉我时还不相信，结果几乎所有教职工都知道这事。”

王嘉怡抿唇，不安地轻捻指尖，大脑飞速运转：“班主任老师，真是不好意思！我就是个无知混蛋，那天说完我就后悔了，总过意不去想当面和您致歉。”

她诚恳地说了一长串，用尽毕生拍马屁功力，甚至把张老师想象成许教授，铆足劲做低伏小。

张老师见她态度甚好，脸色稍霁，但对小花退学的事依旧耿耿于怀：“你知错就行，我也不是计较的人，我找你来是为了小花这孩子。”

她怜惜地看了眼王小花，头大身子小，一看就是营养不良。

“你怎么把小花的学费要回去啦？孩子不上学怎么行？”

王嘉怡愕然，诧异的望向妹妹。小花偏过头，躲避姐姐探究的目光。

“我，我不给妹妹上学吗？”她吞吞吐吐，不敢否认，毕竟原身干得得出这缺德事。

王大妞把要回来的学费藏哪儿去啦？自己怎么搜不到这段记忆?

张老师抬头瞪她一眼，满是讥讽：“那你就把学费交了啊？”

王嘉怡摸向腰间，里面是买生活必需品的钱，也不知道交学费够不够。

看王大妞不搭腔，张老师以为她不肯掏钱，又是一顿冷嘲热讽：“我听说这学费是你家远方亲戚，一个姓周的表哥给小花交的，你也没资格要人家的心意要回去吧？”

“校长说你口口声声喊家里没钱，怎么人家给小花的帮助你也要觊觎呢？”

王小花本来默不作声，她也以为姐姐带钱出来是交学费，但老师已经说得如此露骨，姐姐都没有提复学。

她忍住泪水，垂着脑袋无精打采：“张老师，你不要怪姐姐了，我家里确实条件不好。”

“我和姐姐说好了不念书回家帮忙，我是自愿的。”小花说到最后已经有些哽咽，忙用小手捂住嘴，生怕再开口会哭出声。

张老师推杯温水到她面前，张开嘴还想说些什么。

王嘉怡将腰间的钱抽出来，笃定承诺：“我一定供小花上学，您看还差多少？我给妹妹筹学费去。”

没想到她会说出这番话，小花听呆了，半晌才反应过来，扑上去紧紧搂住姐姐的腰，激动地说不出话。

张老师大概瞄了一眼，摇摇头：“你现在带的钱哪够，直接把上次的学费交回来不就行了？”

她想想不能逼迫太紧，万一王大妞手里真不宽裕，最后反悔就不好了。

“实在不行，暑假里你去凑凑，开学前交也行。”

王嘉怡能感觉到后背小花炽热的眼神，自从张老师提到可以缓交学费，那道目光便一直如影随形黏着自己。

“张老师，我从前是有做得不对的地方，请你海涵。”王嘉怡深思熟虑后，说出早就酝酿好的话，“我没念出名堂，但我一定会把小花供成王家第一个大学生！”

小花猛地从椅子上跳下来，一头扎进姐姐怀里，泪水止不住地夺眶而出。

相比之下。

张老师半信半疑，并没那么好糊弄：“你别放大话，什么时候钱到位才是真的。”

一场谈话不欢而散。

王嘉怡紧紧攥着薄薄的钞票，拉着小花荡出校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