婉转悠扬的交响曲响彻校园,哑了很久的校园播音系统像是打了个盹儿刚刚醒来。
一栋不知名的建筑大门中开,医生和护士们提着带校徽的手提箱蜂拥而出,拿出注射器给倒地的学生们打针。
一个戴细圆框金丝眼镜、脑袋秃得发亮的小老头儿拿手帕捂着口鼻、皱着眉头、唉声叹气,向停车场这边走来。经过满是弹痕的墙壁,他的叹息越发沉重。
他走到路明非和零面前,上下打量,“看你们的装束是新生?”
“是的。”
“我是风纪委员会的曼施坦因教授!”小老头儿满脸鄙夷,“一边儿歇着去!现在的学生!入学不把课业放在首位,却参与到这种无聊的游戏里来!很好玩么?很好玩么?”他说着说着又动怒了,指着建筑物布满弹坑的花岗岩表面,“这些都是钱,都是钱啊!”
有人从后面拍了拍路明非的肩膀,“别介意,曼施坦因是我的好朋友,他就是有点贪财,我之后会请他关照你的功课。”
他一扭头,原来是古德里安教授。如今这个老家伙头上绑着绷带,不过神采奕奕。
“教授,你的头怎么回事?”路明非明知故问。
“现在的学生不讲武德,来偷袭我一个七十多岁的老教授,这好吗?这不好!”古德里安教授下意识挠头,“嘶——!这闷棍敲得真狠!”
路明非强忍着笑意看向零,而零的表情冷若冰霜,就差把“与我无关”四个大字写脸上了。
“明非啊,你肯定对现状还很疑惑,我来为你解答。这是‘弗里嘉子弹’,他们拿来当作玩具的。”古德里安教授从口袋里摸出一粒子弹递给路明非,子弹的弹头是诡异的深红色。
“那个,教授,我知道……”
路明非刚一开口,古德里安就自顾自地说起来,路明非又他讲了一堆废话。
“你看我给你演示。”古德里安教授用力把那枚子弹戳在自己的手背上,那枚坚硬的弹头在撞击之下忽地爆裂开来,化作一团血红色粉尘,就像是中枪时候喷出的血雾。
古德里安教授面部抽搐了一下,一个跟头栽倒在地下。
“谢谢你,弗里嘉子弹。”路明非终于得以解脱。
“没脑子的家伙。”旁边的曼施坦因教授皱眉,“护士!再给他打一针!”
尸横遍野的战场现在已经是一派运动会的热闹景象了,医生护士们挨个给中枪的人注射针剂,然后为那些晕倒时候扭伤关节的“死人”们按摩肩背,顺便记录他们的学号。
这些人醒来后第一件事就是交头接耳,想知道胜负,但都有些茫然,两队的领袖恺撒和楚子航横尸在停车场上。
楚子航的胸口有巨大的血斑,即使已经倒下,他也把村雨死死捏在手中。
而凯撒趴倒在地,身上没有血迹,他的狄克推多插在远处的地面上。
“到底谁赢了?”学生中有人大声问道!
“都这样了还在问输赢?今年闹得太过分了!”曼施坦因教授愤怒地大喊,“你们违反了‘自由一日’的特别校规,我要汇报校长,终止这个活动!”
“三条特别校规是,不得动用‘冰窖’里的炼金设备,不得造成人员伤亡,不得带校外陌生人参观,对么?”有人在旁边问。
“受伤是他们不小心自己跌倒了,每个人都会跌倒的,对不对?”另一个人说。
说话的两个学生是恺撒和楚子航。这对死敌刚刚醒来,平静得像是刚踢完球回来的两个队长,一人靠在窄道的一边,以几乎同样的动作双手抱在胸前,恺撒低着头闷闷不乐的样子,而楚子航面无表情。
“好!恺撒,楚子航,算你们厉害!等我汇报给校长!”曼施坦因教授气得手抖,从怀里摸出手机,准备拨打校长的电话。
“曼施坦因教授,别激动嘛。”曼施坦因感觉有人拍他的肩膀,声音的主人低沉温雅,像是一个地道的欧洲绅士,却是一口标准的中文。
一张安详的老人面孔出现在众人视线中。银白色的头发梳得很整齐,岁月在他脸上留下了深刻的痕迹,把他的皮肤变做了开裂的古树或者风化的岩石,但是线条依旧坚硬,银灰色的眸子中跳荡着光。笔挺的黑色西装裹在他依旧挺拔的身躯上,胸袋里插着一支鲜红的玫瑰花。
“校长!”学生中有人惊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