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说,那是五天以前,张屠户带着二儿子山娃,进山打猎。这座山,自然就是莫愁山。
山娃只有五岁,却比哥哥海娃机灵许多。
张屠户平日里最喜欢带着山娃出门打猎。说是进山,其实,也只敢在莫愁山的半山腰转悠,打点野味。
山顶毒瘴甚为凶猛,丹阳城无人不知,无人不晓,就连一向胆大的张屠户,也不敢以身试险。
那一天,父子二人收获不错,打了好几只黄兔山鸡。
父子俩兴致勃勃,正走到距离城门不远处,他脚底不慎,踩中一个土坑,背上背着的野味,掉落一地。
山娃懂事,赶紧蹲下帮着收拾。
这时,好巧不巧的,一只山鸡,原以为中了弹丸,早就毙命,没想到还剩一口气。
一挣脱捆绑的绳子,便扑闪扑闪翅膀,飞远了去。
张屠户哪能让这小禽兽逃出自己的掌心,立刻追上去,把它再度擒获。只是,难以想象的是,他胜利的擒获了山鸡,掉头一看,山娃竟然不见了踪影。
他一时并没反应过来,山娃根本就是丢了,还气呼呼的以为是孩子贪玩,坐在原地叫着他的名字,喊他回家。
等了片刻,还不见山娃的人影。他这才着急起来,回想刚才,好像隐约听到山娃低低的啼哭了一声。
他暗暗叫骂自己,许是山娃遇到了危险,才低声哭泣,自己竟然为了追一只无足轻重的山鸡,就没有顾及他。
他找遍了附近的农舍草堆,根本没有山娃的踪迹。
讲到那一日的进过,一向莽撞任性的张屠户,亦不自觉哽咽。而在一旁听他细细讲述的颜翊和陆淹,内心的激荡更是无以复加。
他二人不愿打断张屠户说话,默默的对视一眼,看来,山娃的失踪与虎子如出一辙。
城门外,土坑,摔倒,啼哭,这些关键点,都和婉柔的诉说契合。
待到张屠户说完,颜翊不顾地上的油腻,端坐到他的对面,静静问道:“你摔倒的地方,可是在东城门外?”
“正是,从莫愁山下来,走东城门进城最快。”
“你当时确实听到了小儿的啼哭?”
“绝对,”张屠户粗粗的眉毛,拧成了一个疙瘩,却也想不明白,颜大人此问,从何而来,又与山娃的失踪,有何干系。
他殷切的看着颜翊,让他不能把这疑问憋在心里,他顿了顿,迎向张屠户的眼睛,道:“你觉得那是山娃的哭声吗?”
“嘶,”经了颜翊这么一提点,他好似被打开了天灵盖,茅塞顿开。那些隐隐约约深埋在心底的疑惑,翻涌了上来,答案好像就近在眼前。
他急急叫道:“大人,那好像不是山娃的哭声!”
颜翊撩起袖摆,了然的点了点头。
“那哭声是什么样的?”
时隔几天,当日的情形,仍然历历在目,张屠户一点一滴都不敢忘怀。
“当时的哭声呜呜咽咽,好像是女子的哀啼,或者,更像是……”张屠户略显心虚的看着颜翊,不敢轻易说出自己的想法。
“像是什么,但说无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