严道育亦步亦趋,跟着王鹦鹉,走进了东阳公主的府第。
穿过一进院落,绕过那梅梢映月的青石照壁,那靡靡仙乐,就悠悠然飘荡了出来。
采采芣苢,薄言采之。
采采芣苢,薄言有之。
采采芣苢,薄言掇之。
采采芣苢,薄言捋之。
那仙乐婉转,那舞姿曼妙。严道育只候在堂屋门口,隔着厚重的雕花木门,都能够感受到徜徉在这纵情讴歌之中的男子,该是多么的陶醉。
歌声稍歇,那王鹦鹉也袅袅婷婷的走了出来,将她带入了公主府的正殿。
原说,自从进入了东阳公主府邸,严道育的生活,很是逍遥。
每日里,只要在那养蚕的架子前,站上几站,保护好她那些混饭吃的宝贝,健健康康。
再说陛下颁旨的蚕室,虽说确实有达官贵人家的夫人,前来观摩。只那也是做做样子,给陛下看看的。
她只需要在织机前,做做样子,那些个公主命妇,个个都会赞叹不已。
然则,真的自己去学习技艺的,想想也知道,是没有几个的。
严道育跟着王鹦鹉进入了殿堂,只在那末尾最后一张小垫上,恭恭敬敬的坐好。想来,如此重要的宴饮聚会,还把她特地请来,肯定是有原因的。
她眼睑低垂,并不敢将视线挂在面前的这些贵人身上,只怕自己一个不小心,做了逾距之举,坏了自己的大事。
这时,前方不远处,一个乖张的声音响起。
“姑母,这就是您近日里来,招进府里的那个蚕娘子吗?”
那男子眼神玩味的,盯着严道育,探问道。
“是啊,这就是严道育。”
东阳公主欣欣然道,而后,将严道育唤起。
“严姥,这是始兴王殿下。”
道育闻言,立刻弹起了身子,匆匆几步,跪拜到了始兴王的身前,切切说道:“民妇见过殿下。”
这时,她才敢抬起头,看看眼前的这一位始兴王,究竟是何模样。
只见他资质端妍,真美男子也。
严道育联想到了他的母亲,潘淑妃。果然,那样倾城的绝色,生出来的孩儿,姿色也绝不一般。
刘濬歪着脑袋,冷眼瞧着面前的这位妇人,嬉笑道:“严姥,听说你会些小把戏,很是有意思,不如现在演来给我们看看?”
这时,跟着刘濬一同前来的几位从官,也兴致勃勃的哄笑起来,个个都吵着嚷着,要看严道育的戏法。
严道育没有回话,她在等着公主发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