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送怎么行,你估个价,我们买。”沙郎中说着就想掏银子。
赵铁匠急着说:“不要钱,不要钱。你们是我们镇子的大恩人,怎么能收你们的钱呢?”
沙郎中把棍子从莽牛手里拿了过来,笑着对赵铁匠说:“你不收钱,我们也不敢要啊。以后回到药园,知道我们白拿东西,是要受到惩罚的。想来你也无法给这根棍子估价,我就来做个主,就五十两银子吧。看这个材料,可能是占了你们大便宜了。”
赵铁匠沉默了一下,然后诚挚地对着沙郎中说:“这怎么行,一个铜子都不会收的。这样好了,你们把铁锤带走,我们就两清如何?”
赵铁匠热切地看着沙郎中,看沙郎中没有什么反应,就接着说:
“铁锤其实是我收养的孤儿,他父母都死于十几年前的瘟疫了。这孩子心思灵,在打铁的水平上,他两个哥哥虽然比他学打铁的时间长,但他很快就超过他两个哥哥了,现在的水平比我都高。我一直都担心我们耽误了他的才华,想把他送到县城去,可这孩子孝顺,非要跟着我。这次你们把山匪都抓住了,他就想和你们走,跟着你们学本事,说是等有本事了,回来好好孝顺我和他娘。我们一家都商量了一下,觉得如果真能和你们在一起,对这孩子肯定有好处。”
赵铁匠把铁锤拉了过来,“这根棍子我是无论如何都不会收您钱的,收了钱,以后镇子上的人都会戳我脊梁骨。我就用这根棍子,换你们带铁锤这孩子跟你们几年,沙神医您看可好?”
沙郎中沉默了半晌,拍了拍铁锤的肩膀。“铁锤是个好小伙子,热血,正直,人又机灵。从主动召集人绑山匪那件事来看,他还有很强的号召力,是大将之才呀。让他跟着我们,其实我是怕耽误了他。这样吧,铁锤,你把你打的铁具拿过来,让莽牛他们看一下,如果你真有打铁的天赋,你就跟着我们。我们下一步要去边关,让几个孩子经历战火的洗礼。在军营中,打制兵器军械的,那可都是高手中的高手,你也可以发挥你的天赋。赵铁匠,铁锤,你们看这样可好?”
还没等赵铁匠说话,铁锤就忙不迭地点头。“这样好,这样好!爹,你说对不对?我路上可以跟他们学点功夫,到军营还可以找到高手做师傅。等我把打铁学好了,回来就可以让你和我娘好好歇着,我来孝敬你们。”
看到铁锤那一脸的激动,赵铁匠有一些无奈。“你这孩子,沙神医还要看你打铁的水平呢,你急什么?”
旁边一个年岁比铁锤大的青年已经拿过来一把锄头和几个其他的农具,递给莽牛和沙九天,憨厚地说:“这些都是我弟弟打的,比我和我爹打的好多了。十里八村的乡亲,都指名要我弟弟打农具,说是耐用。”
沙九天和莽牛接过来,用手弹了弹,又相互地碰撞了几下。“真挺好,已经接近兵器的的水平了。”
芍药一听,赶忙插口:“那就带上铁锤哥吧。有铁锤哥,莽牛就不敢欺负我了。”
听到芍药天真烂漫的话,沙郎中和莽牛、沙九天都笑了起来。
沙郎中拍板说:“那好,明天就让铁锤和我们一起走。铁锤,你简单收拾一下,只带随身换洗的衣服就行了,明天一早去山神庙和我们汇合。一定不要声张,否则再有人要跟我们一起走,那可就头疼了。”又看向赵铁匠。“赵铁匠,我们就把铁锤带走了。不过,棍子还是要给钱。我虽然不懂这些,可看起来,这棍子的材料肯定很珍贵,不能白拿你们的。你千万别再推辞,我身上带的银子不多,路上还要用一些,就给你五十两银子吧。少给的,等日后我们回到药园,再给你补上。”
赵铁匠真的急了,把眼睛瞪得老大,梗着脖子说:“那怎么行?说了不收钱就是不能收。这镇子上就我们一家打铁的,日子还过得去,平时修桥铺路我还会捐不少呢。这钱是一定不能收的。沙神医,你要再给钱,我可就去把镇长和各个族老叫过来了。”
看着赵铁匠是真的不收钱,沙郎中只好把银子收了起来,然后取出纸墨笔砚,随手写下个方子,交给赵铁匠。“你们打铁,烟熏火燎的,经常在高温下,身体容易有暗伤。这个方子,就是调理身体的,还可以消除暗伤。每天喝一次就行,男女老少都可以喝。而且买药的价格还不贵,一副药也就十几个铜钱,有些药还可以在附近的山里去采。一副药可以熬三次,用大锅熬,全家都能喝,镇上如果有人体弱的,也可以用。”
“这个好!这个好!这可珍贵了!我才过四十,就觉得身上不得劲,正好用这个调理。太谢谢沙神医了。”赵铁匠有点哆哆嗦嗦地把方子接过来,直接给沙郎中鞠躬。转头对铁锤的哥哥说:“明天就去抓药,然后在门口架上大锅,把药熬了,谁来喝都行。”
日后,赵铁匠一家就凭这个方子,闻名方圆数十里。打铁慢慢都变成副业了。
第二天一早,沙郎中四人,再加上铁锤,和镇长打了个招呼,就离开了安平镇。镇上的人后来发现铁锤跟沙郎中走了,直说赵铁匠太鸡贼,就这么悄悄地让儿子跟了高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