严二顺大声地说:“我不是没用的东西!”
乐秋恬轻哼一声,认同无比:“确实,严二顺你就不是东西,亏我对你那么好。”
“不不,我……是东西!”
严二顺给绕晕了,说话都开始磕巴的,说不出完整的话。
“停停。”乐秋恬也意识到严二顺脑子反应有些迟钝,怪不得成绩不太好,顿时没心思和他玩笑。她问道:“二顺,你找我干嘛?我都说不要你们跟着我了。”
“秋恬。”
“什么秋恬,谁让你叫我名字的,要叫我老大,或者大王也行。”
“老大,你在我心目中是最好看的,比六堡那个蛇精好看多了。”严二顺认真地说,煞有介事的样子。
“是吗?”乐秋恬有些怀疑。
“嗯。她是蛇精,你是老虎,可好看多了。”
乐秋恬一头黑线,不知严六堡哪里像蛇精,她那样温顺,说是像兔子还差不多,而她也不是老虎,是高贵骄傲的波斯猫。
“二顺你乱说什么,给我滚,在我揍你之前。”乐秋恬没好气地说。
“老大,我一定替你揍六堡一顿。”
严二顺气势汹汹,信誓旦旦地保证道。
乐秋恬顿时没了声响,在校门口,这时她又看见了严辞和严六堡又并肩走出来,走路带风,距离很近,说说笑笑的,就差手牵手。
乐秋恬憋着嘴,心里就好难受。
除了穿得更好些,家境好些,乐秋恬找不到比严六堡优秀的地方,她是那样温柔恬静,招人喜爱,清澈的眼睛脉脉像是藏着星星,她成绩也好,都是满分,在学生时代,成绩好永远比家世好更让人敬佩。
当然,这是她想多了,女孩各有各的美丽,有人喜欢桃花眼,就有人喜欢杏眼,世界就没有公认的标准。
乐秋恬瞧了眼严二顺,忽然雪白的下巴扬了扬:“二顺,严六堡就在那,你去揍她。”
严二顺闻言顺着乐秋恬的目光向后望去,看见了严六堡和严辞,吭哧不能说话,他胳膊一伸,摆出一副要出手的样子,最后大义凛然地说:“老大,我的排云掌还没大成,等下次我练成一定揍她。”
“去死吧你,你以为你是步惊云吗?”
乐秋恬伸脚想踹严二顺,最后抬起脚,还是忍住了,不耐烦地说:“你就是没用的东西。”
她已经习惯用没“没用的东西”形容这些狗腿子了,没有别的原因,除了吃之外,狗腿子确实没有其他用处,形容得恰到好处。
严二顺认真说:“老大,你信我,真的,我真的在练习了!”
“我信你个大头鬼!”
说完,乐秋恬忽然沮丧,不想和严二顺多待,呼吸相同空气就恶心,抬起脚就气呼呼地走了。
……
严辞这边回到家,太阳还未落山,奶奶就早早煮好了晚饭,等待着孙子和孙女回家。
吃完饭,严辞和严六堡走出院子,在溪边的大石头上坐着,伸出脚泡在清澈的溪水里,小只的罗非鱼在深水区时不时探出头来瞧着他们。
溪边不止是他们,村里的许多人,在结束一天的劳累后,晚饭后都会出来聊天,大人坐在路边,谈天说地,小孩子就跑到溪边玩水,探索和观察天地。
山野里空气清新,旁边的榕树投下阴影,分外幽静。在“八山一水一分田”的闽地,最不缺的就是树,榕树垂下气根,独木成林,自成风景,让溪边有了世外桃源的感觉。
这几棵榕树,据说在太爷爷那一辈已经存在了,至今还活着,犹如上溪村守望者,在往后的日子,也见证了乡村的岁月变迁。
在溪边还有一处岩石缝隙,冒着冰凉甘甜的泉水,溢满一小潭水后,才流入溪水里。以前家里没接自来水的时候,这是严辞家的饮用水,装满水桶,用扁担挑回家。哪怕是现在,如果口渴了,不愿喝溪水,也可以喝岩石缝冒出山泉水。
溪边的石头出奇大,触摸光滑冰凉,坐在上面感觉到心静身凉。
此时天色微暗,微风习习。
严辞口渴了,就掬了一口泉水喝,然后坐在凉石上,吹着溪边的凉风,想着这几日遭遇的事情,就有些无奈。
因为乐秋恬的捣蛋,他都没能静下心好好写文章。
没有怪罪小孩子的意思,只怪自己心不够静,望着远处夕阳落下,天空越来越黑,享受着落日美景,心无比的寂静。浮想联翩之间,又有了新灵感,层峦叠嶂渐渐成了心中沟壑。
“走吧,我们回去。”严辞对着严六堡笑着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