水瓢扔进桶里,她双手在腰间抹了抹,神色关心的蹦跳着跑了过来。
这时赵延年才发现,柳若雪没有穿鞋,一对精致的小脚欢快踩着药田。
裤腿挽至小腿,脚踝处有些许泥染的花印,脚背处也有大块泥黄,遥遥望去像是沾了泥的脂玉,别有一番风味。
跑至跟前,头顶刚好够得着赵延年胸口,两对小巧的辫子挂在身后平添三分可爱。
她仰着头看来,眼里带着纯真的光泽,微微泛红的脸蛋多了三分稚气。
歪了下头,挪动着小巧的嘴唇:“嗯?你要什么啊?”
刹那间,赵延年心房失守,口齿凌乱:“我……我那个,灵灵草……啊,不是,额……什么来着?”
双手抓着后脑勺,头微微偏开,眼神又不自觉瞟了回来,那张可爱精致的面容印入眼帘。
“怎么说个药材都说不明白?你想要炼什么丹?”
她眨了眨眼睛,不理解那么大个的人怎么说句话都说不清楚。
“血气丹!”
似乎鼓足了劲,赵延年一口气吐出丹名。
然后听见柳若雪笑着回了一句:“哦,你等等啊。”
这一笑沉下了一对粉嫩的酒窝,浅浅的笑意里陶醉了一个尚未成熟的少年。
见着她一蹦一跳地钻进药田,小巧的身影如寻花的蝴蝶,悦然心魂。
而后便是赵延年痴痴等待着,心里愧疚,眼神又不自觉追随。
直到取完所有的药材,赵延年提着药篮子与柳若雪挥手告别。
“你要走了吗?你叫什么名字啊?”
“嗯,赵延年。”
“赵延年?”
“延绵千里的延,今夕何年的年!”
……
“延年,你丹炼了吗?”
蒋闲从外走进炼丹房,本是闲来看望,担心赵延年那孩子着迷其中不得自我。
结果刚踏过门槛,脚步便为之一凝,面色忽的怔住了。
房间内残缺的铜片四处都是,梁上也插了几片尖锐的残片,正中央的赵延年还盘坐着,衣衫被划破了几道血痕还在傻笑,目光痴痴不知在谋划着些什么。
“延年!”
听得一声怒喊,他抖了个身子就站起身来,四下张望,惊觉到处都是炼丹炉炸出的残片。
“卧槽!谁炸炉了?!”
再一回头,师父双手背负,一脸严肃地站在门口。
“师父?你炸炉了?”
“跟你说了多少次了!炼丹的时候别分神,会出事的!”
平时随性洒脱的蒋闲怒上眉头,凝眸又说教了几句,最后一甩衣袖转身离去:“把这里打扫好!三天内炼十枚二品丹交给我!”
见着师父离开的背影,赵延年又坐了下来,手肘支在膝盖上,手掌撑着脸。
“嗯,现在还小,等她长大了……”
……
之后的日子里,一有机会就求师父批准去后山,借着学习采药的由头去找柳若雪。
久居后山的柳若雪很开心有人陪,她一直好奇后山以外的生活是怎么样的,于是,赵延年已经厌倦的生活成了他口头的故事。
后来他炼出三品丹后,从师父那里换来的《闲来游记》又成了共同的乐趣。
长此以往,直到师父出了意外,去后山的机会越来越少,最近一个月更是没有去过后山。
叹了口气,赵延年收回了不自觉勾起的嘴角,睁开了悄然陶醉的眼皮。
正打量着自己走到了哪里,忽然见到青石板路尽头有一道倩影。
影影绰绰的树影下,是自己的小舍,门口还有几株自己栽的小树。
正是奇怪哪位师妹来这,便见那师妹随性地转身。
见到那面容后,赵延年眼神凝滞,只有耳边鬓发还随风舞动。
听着师妹悦耳的声音从路尽头传来:
“赵——延——年!嘿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