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小姐顿时泪水打失了眼眶,滴落在了身上的披肩上,眼神里虽饱含泪水,却格外激动。
前世,元醉雪经常做客南宫府去寻南宫羽去玩。
那时,南宫府上只有两个小姐,大小姐南宫羽和二小姐南宫角。
南宫怀因为母亲只是个低贱的洗脚贱婢,且出生母亲便死于血崩,找了皇城的术士来算,说南宫怀是天煞孤星转世,命相极硬,怕是会给亲人带来血光之灾。所以自打出生便被南宫机送到了皇城的远郊,每个月拨有抚养费,交由当地的一户农户代为抚养。
元醉雪第一次见到她,却是在南宫府的长生阁的品香宴上,席上所有的人都打扮精致,额上贴了花黄,脸上涂了脂粉,连身上的衣服也经过鲜花枝子熏过,远远闻去,暗香飘浮。
南宫羽端坐大夫人一旁,而南宫角坐在二夫人一旁,面前各置五个错金银的罐子,里面装的是从齐梁运来的上等散香。
这品香,便是各位将眼前的散香依次点燃评鉴,在眼前的金纸上依次圈选出等级,而这种风雅的活动,在齐梁盛行一时,之后便传入皇城,大户们便各个争相尝试,都想落一个风雅的称呼。
大夫人拍了拍手,侍女们逐个进屋,依次在各自的案上放好了品香要用的刀、炉、银叶、香匙和羽尘依次摆上,再放上砚台、笔墨和金纸。
香材、香具码齐完毕,侍女们逐个撤出。大夫人秀眉一弯,嘴角笑着,正要开始品香,只见大管家带着一个装扮土气的少女进了屋子。
“她身上什么味啊?”坐在元醉雪一旁的南宫角皱了皱眉头,满脸嫌弃,低声抱怨道:“今天这么高雅的场合,怎带上来一个乡野丫头!”
确实,刚刚还暗香浮动的长生阁,一下子涌动着忽隐忽现的烂菜叶子味和鱼腥味。
南宫羽见状,倒不能失她大小姐的风范,虽然眉眼之间略有不满,可脸上还是大度的微微笑着。
元醉雪从未见过这个姑娘,好奇地上下打量着,虽说她穿的是粗布麻衣,脸上蓬头垢面,梳着个随意的麻花辫,盘在头上,但眉眼之间却生的清秀,尤其那眼睛,水汪汪的格外有神。
大夫人看到南宫怀,脸上一副关怀的慈母状,内心里确实无比的嫌弃,只是碍于她是家中主母,自然要做的大度些,便对着南宫怀慈祥的笑着道:
“诸位,这便是我南宫府的三小姐,南宫怀。”
南宫角一听,脸上荡漾起轻蔑的神情:“原来是那个寄养在远郊的三妹啊,真是乡野丫头,土里土气的!”
南宫怀听到南宫角这般折辱她,脸上瞬间变得羞红。
南宫羽历来便是要做善心淑女的,笑着说道:“妹妹入了府,以后就是一家人了。”
南宫怀笑着看了看南宫羽,默默不说话。
“谁要跟她做姐妹,别让我粘了她的穷酸晦气!”南宫角又嫌弃道。
大夫人笑了笑,见场面尴尬,忙解围道:“怀儿既然来了,正好和大家一起品香吧。”
南宫角一听,第一个不愿意,把自己旁边的座垫忙收了起来,一个位置也不会南宫怀。
南宫羽虽然表面上装的大度体贴,但心里确百般不愿接近身上怪味横流的南宫怀,默默地也把垫子藏到了裙下。
南宫怀一脸无奈,四处找了下也没找到位置。
元醉雪看她犯难,便对着南宫怀道:“坐我这里吧!我这儿有位置!”
南宫怀一听,脸上的尴尬瞬间散了,微微朝元醉雪笑了笑,坐在了她的身边。
“元醉雪!你可是长公主唉,让一个乡野丫头坐在你身边像什么话!”南宫角一脸疑惑,她不知道身份贵重的长公主竟然还能受得了那身上的怪味。
“要不,让三妹坐我旁边吧。”南宫羽惺惺作态道,她自是知道元醉雪不会让南宫怀坐过来,只是借此来顺水推舟,免得别人觉得自己度量小。
元醉雪可没想这么多,当时的她也没有那么多弯弯绕绕,笑着道:“没事没事,三小姐生的可爱,讨人喜欢。”
大夫人听了,脸上又作出慈祥的笑:“既然长公主喜欢你,那三小姐就坐长公主旁边吧。”
自香宴之后,三小姐也常常随她大姐、二姐入宫,陪元醉雪玩。
虽说南宫府上下都称她为三小姐,被老爷记起接回了府,但是老爷也并没有对这个女儿有多上心,她颇为疼爱的还是大夫人的长女南宫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