阎思只是稍微思索一下，马上开口：

“去山脚矿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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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论华琴所上报的文书记载，还是那玄炎寨恶徒的回忆碎片，都指明诸般灾难的根源，全在那矿洞中。

其他所有的一切，不论村子、乱石坑、河床，都并非核心重点。

华琴深深望了阎思一眼，这少爷的魄力，并不输于自己。

但像阎思和华琴这样的毕竟是人群中的极少数，果然有人此时顶不住内心重压而开口。

“师兄。”

鲁彦巴巴地望着阎思，鼓起那为数不多地勇气：

“这，真的有些准备不足吧”

“如此视线不清的黑夜，我们所带的武器、符咒、法宝、物资都远远不够。”

“刚才师兄说胆量也要练练，但这是否有些有一点点鲁莽了。”

众人都是愣了下，这还是他们第一次见谨慎小心的鲁彦当众顶撞阎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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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过仔细一想，他其实没有说错一句话，也绝对不是因为懦弱才不想进矿洞。

最初万灵门长老在布置历练之时，所言的不过是尽力而为，能处理则处理，处理不了则回报，所以大家都没紧张感。

来邵华城前，阎思调查过卷宗，然而华琴的文笔特意将重点放在了不断扩大的“凭空之界”上，却没对内里详情多加描述。

这少女督城，就是想让真正能帮助自己的人前来，才肯将情报和盘托出，阎思来了，他的血缘足够，且与华琴目标一致。

去督城府邸，谁都没想到华琴藏了一手，把极其重要的犯人秘密关押，事情才渐渐露出扑朔迷离的冰山一角。

而之后华琴自己也未曾料到，不过几个时辰时光，他们居然能从邵华城一路进到安楼村内。

短短两个时辰，穿过那无穷无尽的密林，在实际事发之前，华琴是做梦都不敢想的。

所以她并没有任何提前准备，亦无法准备。

如今几人面临选择，是进是退，是去哪边，都是棋错一招就得付出性命的大事。

身当其位，才可以体会此种感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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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这之前两年，华琴每一天，每一刻，每一秒都在面临选择，是进是退，朝那个方向迈动步伐。

一步走错，三百六十个安楼村民殒命，甚至尸骨无存。

少爷，要是你在当场，会如何？

我？

此后少爷会遇到无数危急和诡异之事，老臣不一定会在身旁，少爷得独立应对。

在阎思心中，陡然闪过在弥安居时与老臣古磊的对话。

人这一生，会遇到多少危急和不可预料的事，又怎么可能事事都有详尽准备，又如何能做到每个判断都理智准确。

有时候，可能只是顺天应景，拼一把罢了。

邵华城，安楼村，矿洞，华琴这些在很早前便确定，是黑暗中第一个需要点亮的火把。

“你要说的我清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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阎思眼神一凝：

“但无妨，我还是这么说，去山脚矿洞。”

“大家若是有什么难言之隐，未尽之事，尽可离开，我绝不会向万灵门师长上报。”

这是向众人同时发问了，抉择权给了他们自己。

按万灵门规矩，要是有人不听组长调派，以至酿成祸端，轻则废去修为逐出师门，重则直接毙命。

大华国第一修行门派，官家仰仗的势力，真的可以掌控修士的生死，众生命薄，宛如蝼蚁。

“来去的通路规则已摸清楚，只要冷静行动，应该能安全返回邵华城。”

阎思回忆了一遍来时的经过和细节，特意嘱托一句。

便如思过园时一样。

思之慎之，不仅是对后果的警告，更是不想让有缘人悔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