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本就是个不择手段的人,真心什么的从来不重要。他擦干江林致眼角的泪,擦掉他对她的珍视和爱恋,笑道:“恨我吧,权利是我的,你也是我的。”
陆环堂背着江林致翻过城墙,正要去军营偷匹快马,就看见远处一个和石子一样小的火把。那火把的后面亮起越来越多的光亮,和激起阵阵涟漪一样,层层荡开。
姜愈推着轮椅从一众府兵里出来,数月未见,他苍老地如同四五十的老翁,不见一点蹁跹君子的模样。他撑着坐在轮椅上,就像是冬天枯萎的葡萄藤,努力挂在架子上。可他脸上挂笑,“陆兄,如今你的悬赏越来越高,便宜了别人,不如便宜兄弟我。”
后面城门紧缩,想要翻墙回去无异于自投罗网。陆环堂把昏睡的江林致放在城门角,这样就算打起来也伤不到她。
陆环堂觉得他对姜愈已经仁至义尽了,毕竟姜愈残废后没了用,他也没按照江尽挹的意思对他赶尽杀绝。可姜愈不这么认为,他就是觉得陆环堂见他无用便抛弃了与他的盟约,这才导致他落到了今天的地步。
陆环堂了抽出剑,道:“兄弟可不会带着府兵来拦我。”
姜愈也不废话,他动用了所有能动用的力量,埋伏在郊外三天,就是为了等这一刻。
一排排连弩排开,毫不犹豫地射了过来。
连弩和弓箭不同,力道大、准头足、速度快。
陆环堂只接了五十多箭,手腕就已经被震麻了,可他丝毫不敢懈怠,找着任何一个突破口准备带着江林致突围。
姜愈见许久都射不中陆环堂,怒道:“上火油!”
姜愈不信了,射不死陆环堂,还烧不死他吗。
趁着这个空档,陆环堂甩出几支箭,试探着从侧面突围。
侧面三四人倒地的瞬间,从后面的阴影处射出十支不同方向的弩箭,锁住他往上下左右逃跑的方向。果然不行,这一排弩箭后面,是另一排弩箭,每个弩箭都瞄准他的不同方位,看来姜愈真的下了血本,除非杀掉所有人,否则他逃不掉。
火油已经涂到箭上了,陆环堂看了一眼江林致,那一眼轻轻地落在江林致脸上,生怕感情太沉重,惊醒了她。
姜愈正打算嘲笑他,陆环堂已经不见了身影,等众人看清时,陆环堂依旧逼近右侧的弩手,剑都快扫到弩手的咽喉了。
瞄准他左侧的弩手瞬间放箭,陆环堂下腰闪身躲过。
那箭齐刷刷射中右侧弩手。
一时间,阵型乱作一团,所有弩手不敢轻举妄动,陆环堂趁着这个机会又杀了几个近身弩手。
姜愈气急,拿过一个连弩,直射江林致。
陆环堂赶忙后退抵挡,他这一后退,拉开了与弩手的距离,又一波箭雨射来。
找到了陆环堂的死穴,姜愈兴奋地狞笑道:“瞄准那个女人!瞄准那女人!哈哈哈哈哈!”
第一轮,第二轮,第三轮......
在毫不停歇的轮番攻击下,陆环堂的肩上腿上扎着五六个箭,那箭力道大,根根都是将他扎透了。陆环堂的手也因为快速而用力的格挡没了知觉,他只是下意识去挡,去护住身后的人。
陆环堂已经撑不住下一场箭雨了。
陆环堂身上的箭越多,姜愈越兴奋,只要拿下陆环堂,他依旧可以和摄政王平起平坐,那些踩在他头上的官员就只能跪地求饶了。
看着昔日盟友马上就会比他更惨了,强烈的优越感让姜愈停了停,道:“兄弟一场,我给你个告别的时间。”
陆环堂踉跄着走到江林致面前,他苦笑着说着病态的话,“我本来想着回到吴国后,你就算不愿意,我也会对你好,直到你死心塌地待在我身边。如今看来,我只能带你去地府了。”
陆环堂身上都是箭,陆环堂无法拥江林致入怀,他只能用脸颊碰了碰江林致的脸颊。
忽然,江林致醒了过来,她在陆环堂看不到的背面抬了抬手,刚刚还畅享未来的姜愈蓦地变了脸色,瞬间命令加大力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