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尽挹爱才,打斗时他没伤陈讳言的筋骨,只是慢慢耗到他脱力。江尽挹把剑架到陈讳言脖颈上,道:“本王也没对你做过什么,为什么不愿意效忠于我?”
“朱颜是错的,你拥护朱颜,你就是错的。”陈讳言眼神坚定地看着江尽挹。
江尽挹蹲下,平视者陈讳言,笑道:“本王知道。”
陈讳言想到被朱颜害的私塾老师,想到被打压致死的谢卓一家,想到顼杨郊外尸横遍地的惨状,怒道:“那你为何还要留着它!”
“你不留它,国都没了,还谈什么百姓。”
“百姓不在乎国家姓什么,只有当权者才在乎!”
“你知道三途城吗?”江尽挹看着陈讳言迷茫的表情,叹了口气,“无良脚下,就是三途城,城中百姓终日不见阳光,因为他们的国被我们灭了,他们只能和老鼠一样活在暗处。”
陈讳言冷道:“不是所有君主都和王上那般昏庸!”
江尽挹见陈讳言油盐不进,也不打算多说,讥讽道:“你父亲可是清官忠臣,可不也一样拥护朱颜?”
“所以我不认他!”
江尽挹收讳言一来因为他武功高,今天如果不是那三十多人消耗了他一些体力,江尽挹真不是他的对手。二来是讳言身上流着巫族的血,他留着有用。
江尽挹捏了一个咒,陈讳言的眼中瞬间没了刚刚的激愤,化成一摊死水,和木偶一样跟着獠牙往马车那边走。
突然,一素衣带着面具的少女出现在一旁树上,江尽挹刚察觉,身边数十人已经被那女子点穴定在了原地。
她轻轻挥袖,一道把青石地板都掀起来的风朝江尽挹而去。
她的目标是陈讳言!
江尽挹抵挡住那少女的去路,还没来得及出言提醒獠牙护住陈讳言,从山庄高墙外射进几百支箭,瞬间将众人罩在箭网之下。
一支箭趁着众人分神之际,直接洞穿了獠牙的咽喉。
少女瞬间出现在五丈外的陈讳言身前,扛着他轻而易举地翻出高墙,消失在了山庄。
左轻侯带着陈讳言离开后,飞奔了五里地,想找个地方解了讳言的咒术。等停下时,忽然她觉得不对,讳言的口鼻全是凝结的血,胸口赫然插着一支箭!
那支箭上全是血,和杀死獠牙的是同一支箭!
因为江尽挹施了咒,讳言从始至终都没有发出一点声音。
讳言已经没了呼吸,左轻侯瞬间慌了,刚刚以一敌百的从容瞬间荡然无存。她把讳言抱在怀里不停地往讳言身体里输送精气,絮絮道:“阿卓还在等你,你们才刚成亲,你肯定舍不得让她当寡妇。”
左轻侯的精气不够了,她就以手支地,汲取大地的精气。身边的土地和草木瞬间变得枯黄,左轻侯吸够了,就把精气灌输到讳言体内。
“你说你们要去天南海北,东西我都准备好了,谢卓怕冷,我给你们带了两床很厚的毯子。”
“......”
“”
可讳言已经死了,精气顺着他的伤口又流回荒芜的大地,开出一片生机盎然的花。
草木枯死,百花盛开,周而复始......
最后,花海遮住了大地千疮百孔的躯干。
秦四海抱着无声流泪的左轻侯,抱住了当年在尸山中便哭便翻找父母尸体的自己,承诺道:“每个人,必须付出代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