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潮往来,有人形色匆匆,有人坐着百般聊赖,更多的人,低头看着手机的短视频不停地乐呵。
整座候车大厅徐徐的凉风依然盖不住这火热的喧嚣,不过火热未必不好,喧嚣也不是所有人都参与了其中。
一个相貌堂堂,身高起码一米八的年轻帅哥,一身嘻哈风的着装,一看就不便宜的墨镜挂在脑后,气质痞坏,但真的很帅,吸引了不少大厅里坐在周边的,以及经过此处的,各种各有意味的视线,有正经的,有不正经的,有年轻漂亮的,温柔知性的,还有男的……
这时走来一位年芳不知,性别未知,穿着中性,全身散发着不羁气场,但长发,五官精致且身材平平无奇,使人不自觉看向其脖颈的……额,没有!嗯,是位女性。
嗯……女性!?唉声叹气的声音传出,就在帅哥和平平无奇的美女搭话的时间空隙内,一个小透明小声的叹息着。
吸引了帅哥的侧目,以及美女的目光。“额……”廖启有些心跳加速,毕竟一个小透明能同时得到两位看着就不普通的俊男靓……女的问询目光,那种尴尬的气场是有些社恐的他无所适从,虽然他就坐在帅哥旁边的座位上,且拎着一条翻着死鱼眼的,不,还真就是一条死鱼的好像是咸鱼的物体。
好在帅哥和美女只是看了一眼,便转过头继续畅聊起来,而廖启则羞愧的歪过了头,然后继续目光游移在候车厅内来来往往的各式小姐姐们的身上。
当然此时的他的精神世界里却已然咋呼了起来“啧啧啧,可惜了啊,这五官,这身高,这气场,居然是个女的”一个贱气十足的声音响起。
廖启没有转头,视线依然飘忽,却在脑海里回复道“啊,对对对,不过我能不能把你放回背包里啊,谁会没事在手里拎条咸鱼啊”
“呵呸,我才不要在包里,出来透透气多好,还有这么多美女可看,哇,你还别说这穿衣风格是挺多样的哈,哇!快看看十点方向”
廖启看了看手中翻着死鱼眼的咸鱼,无语==但视线却不由自主的移向了十点方向,啧,你还别说,是挺好看的啊。这死咸鱼的眼光……嗯死?咸鱼?
“我说,你真的是什么河神?你这眼睛真能看见?能看三围不,哎,等等罪过罪过,思想又滑坡了,咳,你不是河神嘛,怎么也留恋这红粉骷髅啊,还有你到底是拿什么看的啊”廖启无力吐槽。
咸鱼,咳,不对,是这自称河神的咸鱼在廖启脑海里应道“咋?我是入乡随俗,是尽量安抚你的三观,不然你以为我会在意这些灵长类的雌性动物?瞧不起本鱼,咳,本神啊,还有啊,本神化名贤玉,你得敬神啊,衰仔”
廖启无语==“贤玉?,不还是咸鱼吗?而且我怎么觉得你比我看的还兴奋,仔细呢,还有你都能不用眼睛看了,干嘛让我拎着你啊,好羞耻啊。”
“别废话了,我这不是为你着想吗,我也不好帮你别的,就寻思着怎么帮你吸引点视线,帮你引点关注度,结果,唉,哀你不行,怒你不争啊,我都替你着急,都让你坐这帅哥旁边了,寻思着蹭蹭关注,给你机会你也不中用啊。你这么透明,我替你着急啊……”贤玉叭叭的回答了一堆。
廖启忽略了脑海里那个咋咋呼呼的声音,眼神注视着座位旁墙面上的倒影,明亮的瓷砖优质的釉面倒映着一个平平无奇,是真的平平和无奇,学历平,长相平,阅历无奇,身材无奇。就是一个普普通通的二十岁青年,普通的百搭短袖T恤和长裤,一双平底黑色帆布鞋,寸长的短发,以及有些稚嫩的五官面容,就占个年轻,眼神平和但无光,没有什么深邃,甚至偶尔还和某河神同款。他没有年轻人的朝气蓬勃,肆意飞扬,只是平平静静,无语无言,内敛到几乎内向,平静到几乎麻木。这是二十岁的我啊。
廖启,今年24岁,是个与赌毒不共戴天的社会无好青年,高中学历,人生最后悔的就是没有参加高考,以及吧啦吧啦一大堆。后悔的事有很多,但多的累积下来也就麻木,既然人生从无后悔药,那就时不时再后悔一下子好,也是致郁自己的好办法嘛。
虽然后悔也没用,但每当自己想要的工作却因学历门槛而失去机会的时候仍难免黯然神伤。但生活得继续,人得考虑裆下嘛,尤其摸爬滚打了几年依旧单身,且没有因为单身花销不大而攒下自考的费用的时候,廖启麻了,我这些年干啥了?啥也没干吗?没有啊,不是明明发生了很多吗?可积蓄依旧没有,家里的大人也总提醒自己学会节俭攒钱啊,准备为自己寻个女孩相亲啊之类的。
每每当时,廖启内心狂喜,面上毫无波澜,“哎,慌什么,还年轻,事业为重,多攒些钱再说吧,现在很少有年轻人相亲,我自己能找到女朋友的”之类的言语,实际上廖启只希望长辈们能看穿我的倔强,强制的让我回家相亲,见见世面嘛,体验一下相亲而已,不寒碜!多久已经没和陌生女孩好好交流过得廖启从未如此希望得到父母的强制命令。
可惜,并没有,家庭条件不好,家中幼弟还需上学,父母就算着急,却也无法可想,而廖启看着父亲的鬓角白发和动过手术的右腿也只能默默挂断电话。
这时“哎,能不能尊重一下本神,忘了本神也在你脑子里啦,你在这伤感啥呢,酝酿忧郁气质啊,你歇了,你忘了,你现在的身体只有二十岁,而且是你自己咸鱼,这不遇到本神了吗?”贤玉河神的声音打断了廖启回忆以及自己正为了改善拎着一条咸鱼的怪咖模样所酝酿的忧郁气质,是的真的是在酝酿忧郁的气质。
廖启无奈,“唉,人生不易,小廖叹气啊”
这条咸鱼,咳,不是,这条河神又是怎么来的呢,廖启现在想起来就脑瓜疼,就在廖启又一次失业的那个正午,太阳很大,别问为什么是正午,问就是都失业了凭啥不睡到正午。因为肚子实在太饿了的缘故,廖启出门觅食,走在大街上的他,看到路旁正在新修的排水系统,挖了老长一条沟,多深没注意,里面有水,廖启也没啥关注的想法,正饿呢,觅食要紧,而且这种工程见多了,很正常。于是廖启被坑了,是动词,因为没注意的原因,忽略了自己已经走在离坑很近的地方,而路面上的裂纹也被忽略了,于是他滑进去,是的,边缘的土石早已松散,估计也是没来得及围起来和树立标示牌,而廖启刚睡醒又迷迷糊糊的,没仔细看,所以他滑下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