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车一开始,许千岁还能跟陈思彤插科打诨几句,慢慢的许千岁就开始上眼皮跟下眼皮打架,很奇怪,许千岁坐谁的车都精神的不得了,唯独坐陈思彤的车,她是从一上车就开始酝酿睡意,
陈思彤还在絮絮叨叨说些之后保证不会再让她碰酒了的话,心疼之意溢于言表,后面余光看见她昏昏欲睡,单出一只手摸了摸她的头,说了句,
“睡一会儿吧岁岁。”
像是得到了允许,许千岁很快陷入深眠。意识彻底消失之前,听见陈思彤的声音还在继续。
其实陈思彤和许千岁不一样,一点儿也不一样,陈思彤家境相当殷实,自小陈思彤家里就比许千岁家有钱,后面陈思彤她爸从商,凭着那串商人的基因赚的盆满钵满,两家人自此彻底走上两条不同的路,好在陈思彤并没有因此跟她分道扬镳。
她其实挺庆幸的,也挺感谢陈思彤没有抛弃她。
医院到许千岁家的路程不算长,许千岁还没感觉睡多久就感受到了车缓缓停下来的动静,她伸了个懒腰就睁开了眼,
“行了,谢谢我家陈女士送我回来。”
陈思彤见她醒过来,皮笑肉不笑的哼了一声,
“别喊我陈女士了呗,这么客气?以后直接就喊我司机小陈就行。”
许千岁装着震惊的样子,
“害我们啥关系啊,说这种话很让人难过诶,但是既然你都这么要求了,我也不好驳你面子,”
许千岁边说边下车,溜得飞快,
“记得明天接我上学,司机小陈,respect”
——
许千岁带去医院的东西本就不多,出院之前,陈思彤已经派了人把她的东西送回家里去了,所以许千岁才可以两手空空的潇洒的回家。
因为是旧的楼了,楼道的灯坏了很久了,也没人来修,这里的人也鱼龙混杂,陈思彤之前还因为担心她的安全劝她搬家,都被许千岁不以为意的略过去。
“陈女士,论这种事情果然还是你说的最准。”
许千岁默默在心里想。
此刻楼道里的灯诡异的忽闪忽闪,一窝看起来就像是那种社会上没工作的混子聚在一起抽烟喝酒,偏偏还堵在了楼梯口,许千岁站在下面生生隔了一整条楼梯依旧闻得到那种呛人的烟味儿,
许千岁皱着眉直直的看向他们,脑子里面盘算着,
如果现在动手的话像这种情况在法律层面可被定性为聚众斗殴或者寻衅滋事,重一点的话算是共同犯罪,但是如果他们首先动手的话,她之后所有的行为都可以被定义为正当防卫,罪名重一点也不过是防卫过当。
最最关键的是,许千岁并不觉得她究竟能有多厉害才能打得过一帮常年在社社会上混的五大三粗的男人。
所以她打算砸了人就跑。
他们也注意到许千岁。
其中有人吹了个口哨,
“美女姐姐,上来呀,你住哪个房间啊美女,我送你啊美女”
许千岁听着那一声一声的“美女”有点泛恶心了,有个醉汉摇摇晃晃的下楼梯朝她这边走过来,嘴里还喊着“美女美女”,她趁着机会把手机摄像打开,眼神扫了扫,离她不足五步的台阶上有个歪倒的空酒瓶,只要是那个男人碰到她,然后她把啤酒瓶砸在他头上,接着就跑,有多快跑多快总没错。
她正要去拿,
突然,一只手牵住她。
许千岁鼻尖刹那间萦绕上一股淡淡的消毒水的味道把那堆呛人的烟味儿和酒味儿冲减了下去,她意外地偏头看向来人,
温鹤归是许千岁计算了一千种方法唯一漏掉的那种,偏偏是这种方法最后生了效。
男人半半挡在她面前,侧身揽住她,把她跟那群人隔开,
他黑发细碎的散落在眉间,随着眼睫轻轻垂落下来,面容在灯光下忽暗忽明,带着莫名的桀骜感,也显得肆意矜贵,从许千岁的角度恰好可以看到男人的喉结,
许千岁认认真真的端详他,他喉结上的那颗痣实在性感得要命。
许千岁突然感觉有些口干舌燥。
“怎么回事?还不回家?”
温鹤归颔首,轻声问她,
他表情很柔和,那副样子总给许千岁一种自己是个易碎的传世珍宝的错觉。
许千岁鬼使神差的摇头。
摇头本身没什么意义,但许千岁总感觉在温鹤归那里她做什么都有意义。
“喂。”
温鹤归朝那群人抬了抬下巴,
他本身就长得高挑,眉眼生的冷淡,此时压迫感十足,
他缓缓吐出一句,
“还打算继续吗,各位?”
那些醉汉明显意识到他们想要调戏的人已经有了主,打着多一事不如少一事的心思就没了继续纠缠下去的欲望,三三两两的都散开了。
“这种事情遇到几次了?为什么不直接跑?”
温鹤归唇线抿直,态度实在算不上好。许千岁耳边响着温鹤归急促的心跳,迷失在温鹤归的眉眼里面,一时间反应有点儿迟钝,呆愣愣的问了句,
“啊?……”
温鹤归以为她被吓到了,嘴唇轻扯,
“我当许小姐是个什么呢,原来是个窝里横。”
许千岁认真的点点头,表示认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