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便看向李文虺的目光充满了不可思议，他怎么也没有想到，李文虺竟然会给他这么大的奖励。

在阉党中，认干儿子是很正常的事情，但是每个太监收的义子都不会太多，只有最优秀的心腹才能当义子，一般都是四五个。

李文虺只有一个义子，那是他最疼爱的弟子，也是他一手培养出来的，现在已经是桂王府的副总管，统领着两千名桂王府的武卫。

李文虺的眼界极高，想要做他的干儿子，实在是太难了。可是现在，他却主动将杜便收为义子。

李文虺不仅是阉党学院的院长，更是广西行省数一数二的大人物，是他身边的杂役，也是生活秘书，杜便会一跃成为整个阉党乃至广西行省最有权势的人物。

只要成为李文虺的贴身仆役，哪怕是军中的千夫长，县令级别的官员都会争先恐后的给杜便塞红包，至于那些富商巨贾和黑道头子，更是争先恐后的讨好他。

而且李文虺今年才四十三岁，在阉党高层中算是很年轻的了，不但文采出众，更是帝国二品武者，文武双全。再过十年，李文虺极有可能成为东厂的都督，成为帝国最有权势的人物之一。

作为义子，杜便一生荣华富贵，称得上是一飞冲天。按理说，杜便应该立刻从床上爬起来，感激涕零，跪地求饶才对。到时候狐假虎威，吃香的喝辣的，那该是何等的痛快？

可是杜便不能这么做，因为他记得很清楚，自己昏迷的时候，梦境系统给了他一个诡异的影像，如果他拿不到毕业大考的第一名，他就会被彻底抹杀。

所以杜便并没有立刻跪拜，而是一脸的纠结。

李文虺道：“怎么？”

杜便组织了一下语言：“当然愿意当您的干儿子，可是……可是……”

“不过什么？”李文虺冷道。

杜便犹豫了很久，最后咬牙切齿地说道：“我可不想把事情搞得像是一场交易，好像我是你的干儿子一样。”

李文虺讽刺道：“你还挺有骨气的吗？”

杜便垂下了头。

“幼稚，无知……”李文虺叱责道：“那你就不愿意为我做事了？”

“是。”杜便硬着头皮道。

“那你想如何？”李文虺问道。

杜便道：“大考之后，照常参加。”

李文虺道：“按照成绩来算，等大考结束，你就得去倒马桶了。”

杜便低头不语。

李文虺看着杜便，眼中闪过一丝复杂之色，叹了口气道：“你在想什么？”

杜便想了想道：“崔娉婷不是我非礼的，她却想要陷害我。你明知道我受了委屈，却还是抛弃了我。”

李文虺目光一冷，道：“怪我？”

“不是。”王耀道。杜便像是被影帝附体了一样，道：“我只是深深地明白了一件事，那就是弱小是原罪。被家族抛弃之后，我失去了目标，开始自暴自弃。我养花照顾动物，觉得自己很高尚。但经过这件事之后，我才发现自己一无是处，如果我死了，我的家人就放心了，父母也不会流泪，弟弟也会拍手叫好。只有奶妈伤心欲绝，甚至跟我走了。亲者痛，仇者快。所以，我已经没有了继续弱小下去的资格。我发现自己很怕死，也不想死。想要活命，就得靠自己。”

李文虺深深地看了杜便一眼。六个月后大考，你已经落后四年半了。而且，我也不会让你继续留在学院学习，那样太对不起大家了。和我在一起，你还有未来。否则，你的未来，就没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