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醒来的时候,尚清川浑身酸痛。差点连抬眼皮的力气都没有了。
那些来伺候她梳洗打扮的宫女全让她使唤了下去。
她呆呆的望着天花板,努力的回想着昨晚发生的事,可换来的只有从头部传来的阵阵疼痛。那些关键部分的记忆,好像是被人一笔抹去了一样,消失的无影无踪。
晃眼间,一片花瓣被风吹了进来,尚清川以为起风了。
谁知这花瓣竟是给她引进了一个人,那人面带微笑,行的端端正正,带着精致的小药箱。
尚清川一看,这不是张澜吗?自己没让他过来,他怎么自己过来了?不解的是居然还没有人给她通报一声!甚至这人还没有请安就直接进了公主的闺房,谁给他的胆子!
昨晚的事让尚清川本就烦躁,所以直接没好脸色的来了句:“张太医,你是真放肆!本公主的房间是你想进就进?!”
见她生气,张澜倒是面不改色,满含笑意的看着她,转身直接从小药箱里拿出一碗药汤子,端到她的面前,示意她喝下去。
什么东西,这张澜好像把公主府当成了自己的太医院,想做什么就做什么!“滚啊!”话音刚落,尚清川就一把将那药打翻在地,那只碗也碎裂成好几块。
瞬间,屋内的气氛冰冷到了极点,张澜不知所措的看着尚清川,又乖乖跪在她面前低下头道歉,像是闯了祸被父母责备的小孩一样。他本就生的俊俏,再做出一副楚楚可怜的样子,更加勾动人的心弦了。
尚清川许是觉得自己刚才太用力了,又或者说对自己刚才冲动的行为感到了一丝抱歉,眼睛不敢看张澜,一直盯着地面上碎成几块的碗。张澜并未说话,默默的拿出丝巾将那些碎碗捡起来包好,过了一会儿,他才低着头委屈道:“是我考虑不周,药太烫了,公主拿不稳也是正常的,我...真是无用之人。”
此时的尚清川突然感到一阵不适,难受的浑身冒冷汗,根本无暇顾及张澜说了些什么。
她倚靠在枕头上,让张澜马上出去,以后没有她的允许禁止踏入公主府。
听到这儿,张澜脸上略带的笑意立马消失了,但很快又恢复了原样。他从药箱里拿出一沓厚厚的百草玉露贴放在桌上。
“那便不打扰公主休息了,我便告退了。”他走的时候,没能带走来时的那片花瓣。
又不知不觉睡了多久,尚清川才恢复了一点力气。她身上有些不舒服,用手摸去时,惊讶的发现自己后背的伤口居然被人包扎好了!
她抱着被子感觉很不安,一股由内而生的恐惧包围着她,一张又一张熟悉而陌生的脸在她脑海中不断闪过。她堂堂一个杀人不眨眼的女魔头,此时居然被这皇宫折磨的差点崩溃。
无论再怎么想,始终都没有头绪,脑子里全是乱的。她大口大口的喘着气,仿佛这样做能让她感受到一丝的平和。
许久,她才渐渐冷静下来。思来想去,尚清川决定主动出击,第一,她是神一般的存在,谁也不能欺负她。第二,她要报答墨妍的恩情。她心道:来啊,老娘可不是什么好惹的角色,抓到你这贼人,就把你打得连你亲娘都不认识!
可是,要怎么开始第一步呢?尚清川杵着脸想着。
“来人!”尚清川换好衣服,披着一头秀丽的长发,面无表情,“今日天气不错,给本公主一梳妆,我要去四处转转。”
很快,宫女就为她收拾好了妆容,她望着镜中的自己,一双鹿眼婉婉灵动,弯弯的细眉衬得脸型格外好看,琼鼻樱唇,肤如凝脂。
尚清川很是满意,她的身后站着四个宫女,都是贴身的,走的比较近些。
尚清川连头都懒得转,只是用余光朝后方扫了一下,淡淡的说了句:“秋雨,今日你就跟着本公主,其余人退下。”
秋雨虽然隐隐约约感觉有些不舒服,但现在的“墨妍”,她根本不敢拒绝。
“诺。”
尚清川之所以选中秋雨这个宫女,是因为此人看起来不太聪明,有些愚笨。更重要的原因,她自己明白。
她让秋雨带她去御花园。
离御花园还有百步之遥时,盛开的芙蓉花毫不吝啬的将它的香味洒满了整条道。醉人心脾。那些蝴蝶好像是被邀请过来的嘉宾,个个能歌善舞好不自在。
“秋雨,你跟了本公主多久了。”尚清川摘下一朵芙蓉花,漫不经心的问。
秋雨认认真真的回答:“回公主,奴婢从公主出生时,就在公主身边了。”
“那你觉得,本公主与以往有什么不一样?”
秋雨吞吞吐吐的,不敢吱声了。见她有些紧张,尚清川将自己手里把玩的那朵芙蓉花戴到了她的头发上。笑吟吟道:“罢了罢了,不说就算了。本公主不为难你,你看这花儿,开的多娇艳,你戴上也是少了几分傻气。”
“是...是...”变化自然是有的,秋雨怎么能察觉不到呢?可是面对如今随时都会暴躁如雷的“墨妍”,她又怎敢多说一个字呢?她的头部不敢有太大动作,生怕那朵花掉下来,让公主问罪。
尚清川望着御花园深处,抹唇一笑,她对秋雨道:“你去那边,给本公主捉一只蝴蝶过来,要紫色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