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莹脸上闪过痛苦的神情:“死的人是……我自己……”

“你自己？那你现在是……复活了？或者压根是鬼？”

她有着那么一瞬间的呆滞，眼神空洞，好像在思考我提出的问题，又好像是陷入了某段不为人知的回忆，然后迅速回过了神来，解释道:“在深渊这个世界中，穿越过来的我们，死亡后意识会随机跳跃到其他身体上，拥有新身体的一切。”

“夺舍!”我脑海里瞬间出现这个玄幻小说里常见的词，并且脱口而出。

“不，不是夺舍，是拥有新身体的‘一切’。有的东西可以共存，比如记忆和认知，但是三观、人格、性格以及行为模式都不能兼容。”

“那不能兼容的这些呢？”

“一般情况下，都会被新的顶替掉。”她无奈道，“没有死亡时的无助，但死亡时的恐惧和痛苦分毫不差，单凭我说，你恐怕永远理解不了，那种感觉要亲身体会才能明白的。”

这番话不禁让我想起了特修斯之船的悖论，如果一条不断更换木板，而结构没有变化的船是否还是原本的那条船都值得争论，那改换了身体、三观、人格、性格乃至行为模式的人是否还是原来的人就更值得质疑了吧？

正如徐莹所说，想象不出那种感觉，但是肯定不好受，连忙摆摆手:“别别别，我宁可不明白也不愿意亲身体会。”

她呵呵一笑:“终究回避不了啊……”

我没能听懂她这句没头没脑的话，权当是她在自言自语。

“没了？”

“别急，当然还有。首先，穿越者之间并不友好，听闻一部分穿越者也有组织，具体情况我不清楚，然后是原住民，深渊的世界格局基本和我们原世界的一样，政府高层模糊的知道穿越者的存在，而且态度不乐观。”她挪动了一下坐着的位置，“我能想起来的就这些，其他不重要的等你问了我再说好了。”

“为什么政府态度不乐观？还有，这个世界为什么叫深渊？又是谁起的这个名字？”

“政府那边我不清楚，深渊的名字是穿越时间早些的人起的，因为什么这么叫我就不得而知了。”

本以为一切问题都能从她这里获得答案，结果事实是她知道的信息也十分有限，而且要隐蔽自身，所以受限很大，收集信息就更加困难了，这大概也就是徐莹了解等我这么少的原因吧。

我点了点头，道:“最后的问题，既然有暴露的风险，那你为什么还选择试探我？”

“不是风险，是必然，采取的所有保密手段只是推延暴露的时间。”

“那我们不是死定了？”我顿感不妙，这么说来，我开窗那一刻起就没救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