远近酒楼的会场陷入了不小的混乱,刘易天尝试了好几次,发现根本没办法将萧砚掀起的风波平息,最后只能脸色铁青的宣布交流会结束。
而江闻夕看着会议厅那扇小侧门,咬了半天牙,最后还是噗嗤笑了出来。
她是会场中唯一看到萧砚开溜的人,倒不是眼睛有多毒,而是对萧砚的作风比较了解。
就在萧砚刚刚从所有人的视线中消失,大家都还在发愣震惊的时候,她就已经意识到了萧砚这混蛋想做什么,但就算如此,还是只看到一个背影。
“萧石见,你怎么能这么可爱啊!”她低声念叨着,继萧砚之后第二个离开。
二月二十二,清明过后第三天。
上海雨势不但没有要停的兆头,挂在天上看不到头的阴云反而更厚实了一些。
黄浦江水势骤然增大,若非这里是长江出海前的最后一段支流,放在内陆的话很可能有决堤危险。
千年未有之大变局,有些地方从辉煌到破败气运散尽,必然有些地方要收敛这些气数迅速崛起,上海属于后者,在这场变局开始的前半段,几乎将所有溃散气数一口鲸吞,气象之大不知道让多少人心中震撼。
但是这件事情,要说里头没有猫腻----青年坐在风水店内,盯着桌上一张十分详细的上海地图,心想只怕连鬼都不信。
这场手笔极大的局不知道是哪些神仙做的,但很显然,这种霸道的手法已经引起了另外一些大菩萨的极度不满,有人开始出手反制。
早晨时候神仙街就有了些传闻,说就在昨天晚上,有人隐约看到一条龙在黄浦江中兴风作浪想要走江入海,但到白渡桥的时候出现了意外,在龙头刚刚探入桥底的瞬间,白渡桥下显化了吓人异象,先是江水流出了大锁形状将那条走江龙禁锢,继而桥底落下了一把巨大无比的闸刀,偌大龙头被一刀斩落。
传闻十分玄乎,但基本没什么人相信,大家都当乐子来听。
可对有些人来说,透过这些传闻,他们仿佛看到了一场大人物之间的惊天过手。
萧砚就是有些人中的一个,不过跟别的有些人不同的是,他对这件事情并不怎么关心,就像同样不怎么关心对面的那座命馆门口,今天为什么多了几个守门的法国士兵一样。
天塌下来自然有高人顶着,没那么高的人,还是闷头做自己该做的事比较靠谱些。
所以萧砚现在更在意的是,这接连三天都不带停的大雨,已经严重影响到了两件跟他有关的事情。
头一件是风水店的生意,从二月十九到今天,已经三天没有任何进项,反倒是对面命馆,生意好的让人羡慕。
第二件是烂泥渡那栋房子,贾湖悠两封来信让他很不安稳,但雨实在太大,烧房子逼贾湖悠现身的事情一直没法做,不过贾湖悠也没有更进一步的动作,局面就这样暂时僵着。
赵寻一不知道什么时候从命馆里头溜了出来,穿着道袍打着发髻,双手笼在袖子里就坐在萧砚旁边,面无表情,一动不动。
“坐吃山空啊。”然后萧砚叹了口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