常知德走出寝室,妇人道“很抱歉,孟夫子,家里没有茶了”,青衫儒士摆摆手,“无妨的。”
“先生,师弟,很抱歉,只能喝水了”常知德递给青衫儒士和小童一人一杯水,青衫儒士和小童双手接过,向常知德点点头。
寝室内陷入知暂的宁静,突然,妇人出声打破宁静,“孟夫子,我知道,我可能快要死了,我真的不想死,我死了,知德怎么办?”
妇人的眼角泛起了泪光,常知德带着哭腔,“娘,你别说了,会好起来的”,妇人摇摇头,“孟夫子,我知道这个要求很无理,但我顾不了这么多了”,青衫儒士点点头,“常夫人,请说,无妨的”。
妇人看着常知德,笑了起来,转头道“孟夫子,我知道,您学问很大,我不奢求您可以像对待陈小夫子那样尽心尽力,我只求您能传授知德千百分之一的知识就够了。”
妇人转头向常知德道“知德,去把娘那个小木盒拿来”,常知德哽咽道“娘,那是爹”,妇人打断了常知德“听话,快去拿来,没事的”,常知德忍着泪,从桌上格子拿出来一个小木盒递给妇人。
妇人打开木盒,盒子里装着一支银簪,银簪上雕刻着两只鸳鸯,妇人缓缓抚摸着银簪,笑着,笑着,自言,自语,神色温柔,那一刻,妇人苍白的脸竟浮现着一抹红晕,陈晗安看着这一幕,不知为何会眼角发酸,常知德紧紧咬着嘴角,竭力不让自己发出声音,但却有一滴眼泪缓缓滑落。
妇人合上木盒,将木盒递给青衫儒士,“孟夫子,请您一定要收下,我知道,这很肤浅,但这是我唯一能给您的了。”青衫儒士接下木盒“常夫人,我定当竭尽全力,请放心。”
……
月色下,青衫儒士牵着陈晗安缓缓归家。
“先生,你为什么要收下?”
“晗安,常夫人需要的是怜悯吗,不是,她需要的是心安,是常知德的前路无忧,平平安安。”
“先生,常夫人要死了吗?”
“嗯”
“先生,常知德好可怜,对比之下,我还是幸运的,我还有先生你啊!”
青衫儒士抬头看着月亮,静静的,静静的牵着陈晗安,慢慢的,慢慢的回家。
人有悲欢离合,月有阴晴圆缺,此事古难全,但愿人长久,千里共婵娟。
……
夜深,竖起耳朵静静听,好像有妇人在碎碎念念“知德,知德,前路无忧,无忧,平平安安,平平安安”“死鬼,你跑了这么多年了,我来追你了,被我追到了,我就,我就……”
万簌寂静无声,听不到碎碎念了,万物静止不动,只有一滴眼泪噙在眼角,久久没有落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