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胃怎么样了……”
她现在在心中数落着自己:你是臣!是臣!
“您胃怎么样了……?”
“喔?挺好,我没事儿。”叶溯朝随意向后歪了歪身子,抿了一口茶便不再多说。
“那您最近怎么样……”分明只是一句普普通通的问候,但不知为何,陈留垢有些心虚。
“有话但说无妨,我石头放这了。不用担心。”
一只搁音石放在桌上,那小小的焦黄石头坠着红穗儿,也不枉叶溯朝对穗子的钟爱。
“您倒底是胃痛,还是又验不出温度来了?”见叶溯朝面色凝重地看了看她,陈留垢又解释:“您放心我对您绝无二心!我知晓我是您麾下的一个将士,我这也只是关心您……”
“长辈对晚辈的那种?”
“不敢……”
叶溯朝放下茶杯,留垢见她坐的笔直,虽不知要做甚,却还是乖乖的坐直。
“我不敢也没有资格用我母亲的身份去对您行礼,因为我没有机会做一个英明的芜渊主君。是我对不起前二十二代。但我母亲若是知晓您这般,定能安心了吧。无论如何,叶溯朝先谢过您。”
她起身,十分庄重地对陈留垢行了一礼。
“大人——”
陈留垢急忙托住叶溯朝的胳膊:“您这是折煞我了!我怎么受的起您这一礼……”
叶溯朝只是道:“忘川主君是自称忘川的。叶溯朝也是叶落庭,只是一个无名无分的将军,您怎会受不起。”
“就算我以忘川主君的身份谢您,您也一并可以收了。”
陈留垢直冒冷汗,她吞了几口茶水连带着茶叶,又颤声道:“你可真是,真是……好看,与你母亲真像。”
原本的脾性真像到了嘴边硬生生的拐了一遭,叶溯朝十分放心自己的听觉,于是问道:“二十二主君很漂亮?”
其实留垢是比二十二主君小一点的,只是后来在宫中当差,不说每日一见,起码有幸能看上一眼。
可她这一死,什么都忘了。唯一记住的也只好看,聪明,爱吃刺梨酥。
“挺漂亮的,也很聪明。嗯……其他的我也忘了,不好意思……”
叶溯朝吹了吹茶,知晓她为难,便不再提此事。
“你一会儿去吗。”
叶溯朝与陈留垢之间其实真的没有什么共同话题,也只能说是有什么聊什么。而此处她不大了解布匹价格,聊了也是尴尬。
“唔,我其实挺想去,但是我不知道缺不缺我,毕竟我不是武道人……”
叶溯朝立刻明白,她道:“去了也无妨,我护得了你,去了全当长见识,不去也好,毕竟打打杀杀太血腥。”
陈留垢知道,一旦去了,要么半路返回,要么就是跟着叶溯朝乖乖听话。反正若是作死,叶溯朝都甚少管,大多时候都以“女道士”的身份去吓吓长个记性。
“不了吧,这几天接近二十二陛下……我想准备准备。”
叶溯朝指腹轻轻摩擦杯壁,嘱咐着:“好。我知道你念旧主。批了。”
而悬羹见只有叶溯朝一个人出来时还是忍不住问了一句:“那个不让我喝酒的姨呢?”
“她睡觉了,不要打扰她。”
叶溯朝又给她一件衣物:“临时弄得,看你瘦,估计也能穿。
言罢,叶溯朝便走出去,将空儿留给了她一个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