笠寒半个身子都擦在坚硬的地上,盔甲不知何时丢落,于是他半个身子都擦出了血。在众军的面前摔得极惨……
叶溯朝心中评价道:“这估计也算使诈。”但她又笑了一声:“战场谁人讲武德?谁讲道理谁先死。”
“若是我没记错,寒川那天去了南战场。再后来……”
这场战争下来,笠寒摔伤过惨,战士有的当场被弦刺穿心脏,有的是回到驻地后,弦从心脏穿过,当场暴毙。
江寒川下了南战场,而未处理身上的刀伤甚至还未坐下便听上校消息:“驻营,弦穿伤十五人,死二十五人。”
江寒川心下一惊,及忙跑去驻营地,此时笠寒被几个士兵围着坐在地上,找着那小厮胳膊上的琴弦。其余的有的在啃沾了土沾了血的窝窝,有的在笑,仿佛是在乐没了四十个人与他抢窝窝。而那小厮脸色煞白,此时嘴角边流了许多鲜血,军医不治这些,小厮无助的颤着,他迷迷糊糊的疼醒了:“笠寒……公子。”
“在,我在。”笠寒探着他的灵脉,却意外发现,缠的是心脏。
没救了。
“阿延,别怕孩子。你没事的……”他见那小厮有气无力的摇摇头:“公子。我知道我没救了……”
他扯着干裂的嘴唇笑了笑:“阿延这辈子,没缘分侍候您和将军了。”
“我以前,一直看您在府里被排挤,他们一个个不懂事儿的喊您名字,我听的不舒服。夫人习难您,我替您委屈。”
“我……原先看他们被弦儿穿肠破肚,我特别怕,因为我还有个妹妹要照顾……但现在,我不怕了。”
“阿延你别这么说……”江寒川刚奔来,便听小厮这一段话。他眀白小厮为什么这么说。
“我……我兜里还藏着您们给我的那些窝窝。我再也不会饿了!您……二人以后就别担心我饿了……”
阿延说着,眼中泪花亮晶晶的,仿佛下一秒泪花就能流下来在地上开花。
“将军……”他嘴角边又陆陆续续的流出鲜血:“阿延这辈子命薄……如果有下辈子。你能不能还领着我去山上捉兔子玩?”但还未等江寒川反应,他又好像反应过来:“我没有下辈子了!”
“幻族,混冥者也,惟能为孤鬼,不必轮回。”
小厮忽然瞳孔剧缩,心脏好似被人捏爆的声音传来。阿延不动了,他看了江寒川和笠寒一眼……
“嗞,嘭——”还温热的,带着鲜血的心脏,被弦活生生的带了出来。他擦过了笠寒冰冷的脸颊,只留下温热的血液。
带出的血液也溅了江寒川一身。
又少了一个抢窝窝的人呢……
阿延嘴角又流下一滴鲜血,眼神空动,倚靠着树的身子也滑了下去。
诸位在阿延心脏飞出的那一刻被震了一下,但仅仅是一下。此时笠寒与江寒川还未反应过来。没少见过,但是头一次看到亲人如此。
阿延眼中空洞,此时血已经流了满地。他不知未何,死不瞑目。
“我应该把他踢出军队的……”江寒川在帐中,翻着一本本的军务。
“笠寒,你回去吧。你身上的伤也没好,短时间内也不能上战。”江寒川看着他,仿佛下定了决心。
“家和这里,都不是我应该待的。起码有一个暂时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