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无双仰着头不屑地哼了一声,财大气粗道:“就要那一万两的,钱得花在刀刃上。”一旁的刘掌柜、孔掌柜闻言大喜,他们眼见侯府家丁前倨后恭,心里都不由暗暗叫苦,万一这少年使起性子来非要最上一等的花船,自己几人可真掏不起这份银子。十万两啊,除了陈无双,自己这边三个人没人得出两万五千两白花花的银子,这得卖多少胭脂水粉能挣回来。
年轻家丁表情一滞,谷雨随即上前递到自家主子手里几锭银子,陈无双也没看多少,一股脑塞到他怀里,“还不领着上船?”家丁转瞬恢复了先前态度,嘘寒问暖地引着众人穿过人群找了条肃静的二层花船,“公子,这船您别看小,上面的姑娘却个个年轻貌美,比朔阳城不知好到哪里去。哎,您小心着点,这搭板窄些,不好走。”
有灵识探路,走独木桥也不发憷的陈无双欢喜地头前上了船,进了舱内就听见七八个女子叽叽喳喳说笑,见他进来都是眼睛一亮,这般俊俏的少年最是让人喜欢,只不过带着女子上花船的可不多见,而且那女子手里还提着剑。
“哟,这位公子真是相貌不凡、风度翩翩,连奴家船上的姑娘们都比下去了。”
花船上一般都有一个主事的,好听些叫做船东,不好听的称呼一句老鸨,京城里的纨绔子弟更愿意喊一声干娘,显得熟稔。这条船的船东三十几岁年纪,相貌算是中上,厚厚的水粉都盖不住眼角皱纹,腰胯略显臃肿,好在胸前颇为壮观,倒也不是没有可取之处。 陈无双笑着答应一声,客气叫了声船东,招呼着孔掌柜等人进了舱房各自坐下,这才发觉除了刘掌柜之外,还有一人不认识,想来应该也是朔阳城的商号。卸下铁箱子来就手放在一边,靠着舱门门口找了张桌案坐下,“先准备些酒菜来,让姑娘们唱个小曲,可有日子没听了,真挺想得慌。”
船东笑盈盈答应着,“好说,咱这船啊今晚就启程,要在湖上漂三天三夜,有的是功夫听曲。姑娘们还不过来,唱得好了公子可有赏!”说到底她也是个卖笑人,包船的银子分不到多少,就指望船上的客人出手阔绰些才好。
没等陈无双动作,三人中不认识的那人走上前来塞给船东一张银票,顺手在她臀上偷摸了一把,“赏钱自然少不了你的,快去安排。”船东妩媚地白了他一眼也不着恼,扭着胯去后厨吩咐酒菜,那人眼巴巴看着她转进屏风后面,才回过头来笑道:“听刘掌柜提过公子,今日一见果然是仪表堂堂少年郎,幸会幸会。鄙人姓吕,在朔阳城里经营一家回春堂,挣些救命的钱。”
刘掌柜哈哈一笑,“陈公子莫听他胡说,经营回春堂挣钱是不假,至于救命可就两说了,这位吕掌柜家传的医术是一点没学会。”
此时正值夏季,花船上姑娘们穿得一个赛一个清凉,半掩酥胸、香肩微露,薄纱衣裙下纤细腰肢曲线玲珑,看得谷雨都面红耳赤,忙不迭放出灵识探查,见船上并没有修士藏身,这才随手唤了一女子带路,舍下陈无双,自己就近在一层找了间舱房进去休息。
她这一走,大厅里立刻就热闹起来,三四个女子贴身围住陈无双,更有大胆的直接坐在他腿上调笑,幽幽胭脂香气扑鼻而来,让久别流香江的公子爷精神一振,这才是人过的日子啊。那边船东早已安排好,一个年纪不过十五六岁的粉裙少女架好琴,清了清嗓子,正思量着要不要先唱个风雅些的小曲,陈无双就开口道:“可会唱《下扬州?”
女子一愣,这少年公子看着品貌不俗、气质卓然,原来也是个急色的,那《下扬州是风月场上出了名的艳曲,唱词中多有描述男女云雨之事,上来就要听这个,看来也是深谙此道的行家了。
“怎么不会?奴家月莲,这就为公子唱一曲。”粉裙女子半遮着嘴一笑,抛了个媚眼道。
“是月莲姑娘,可惜在下自幼目盲,无缘得见姑娘风采。”陈无双懒懒倚靠在身后另一女子身上,由着她双手轻轻揉着肩膀。这话一说口,在场所有女子不禁都暗道可惜,这么个玉树临风的少年郎,竟然是个瞎子?不过瞎了也好,说不定自己更有机会亲热些,免得他被月莲勾了魂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