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清欢虽没回嘴,却有一人替她说了话。
“桑榆,不管怎样,清欢到底是你的妹妹,她刚刚受了伤,你不关心也就算了,怎么能这么说话。”
说这话,自然是清欢那便宜老爹了。
“那么点人,从个椅子上摔下来,房间里又铺的地板,能摔得多重?静养两天就好了。
偏她那么多事,还要装昏迷,让阿娘和阿爹一大早就来侯着她。连带得我都没去成先生的课,也侯在这里,架子也忒大。”
听见父亲的话,华桑榆非但没有噤声,反倒小声的嘀咕起来。
在华家子女心里,他们并不怕自己的父亲,父亲一年里,大半时间都在外忙生意,偶尔回家都是一团和气,很少大声呵斥他们。
因此对着华老爷,他们一向随便,心里有话也就说出来了。
倒是他们的母亲,一向不苟言笑,驭下极严,对待他们兄妹也颇为严苛。在华家家宅里,从上到下,最怕的倒是这个主母。
现在梁氏听见自己的女儿,这样与夫君说话,心中不悦忍不住出口斥责道。
“华桑榆,怎么和你父亲说话的,这般岁数,仍然这样不知礼仪,为娘平日是怎样教导你的?”
“阿娘,我错了。”
梁氏的声音并不大,华桑榆却只听了阿娘连名带姓的喊了自己,便吓得小脸一白,等阿娘话音刚落,她便立马低眉顺眼的道歉起来。
梁氏又瞪了她一眼,小声的训诫着华桑榆,那训斥里,多是教她知礼仪,识进退的话,话里并未为清欢说上一言半语。
华家老爷,此时没心情与自己的女儿计较这些,他更忧心清欢的伤情,虽然他也觉得自己大女儿说的不错,郎中看过后也说当无大碍。
但他心里仍然不放心,由着身后梁氏训斥着女儿,他也不插嘴,只又向前走了两步,靠近了清欢床前,关切的望着床上的小女孩。
“清欢,你现在觉得怎么样?可有哪里不舒服的?”
房间里那通热闹,清欢以一个外人的身份,正看得有趣,突然听见自己这便宜老爹问话。
她转过头,看着那中年男子眼中关切的神情,自小没有感受过亲情的她不由心中一暖。
“阿爹,我没事,就是刚醒过来那会头有点痛,现在已经不痛了。”
其实这头痛哪有可能那么快好的,只是清欢自小皮糙肉厚,即使换了个身体忍耐力也是极强的,加上这会适应了一些,也觉得没那么痛了,不想让这老爹担心,她干脆就直接说不痛了。
那华维锋听了清欢这么一句,又看她脸色确实好了许多,便就减了些担心。
“那就好,那就好。这两日你便好好静养,课业也先歇一歇吧,养好身体才是首要的。”
26岁的清欢,早就不在读书了,清欢此时最烦的就是读书,听见华维锋的话,心中喜不自胜。
“好嘞,阿爹,你放心,我一定先养好身体。”
清欢喜滋滋的回答。
华维锋看清欢脸上一脸笑意的神情,虽有些莫名她怎么突然这样的开心,但看她有了精神,心里的担忧又少了一些。
在他身后,自那华老爷开口,梁氏就冷着脸,好好的看着这二人。
眼见着自己的丈夫,先是一脸的担忧,接着又是殷殷叮嘱,梁氏虽知自己不该与晚辈计较,心中还是一阵别扭。
那床前父女情深的样子,刺得她心里一阵绞痛,不由一声冷哼,突然重重的拍了一下桌子。
这一下动静,唬得房间里,所有人都吓了一跳,全都扭头向她看去。
她这才厉声说道。
“这屋里的人呢,你们都是怎么侍候主子的,怎么会平白让主子摔了一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