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升为祖宗级别的原岁顶着一张娃娃脸,刚在沙发上坐稳就扑向了桌子上的吃食,她先把全家桶往石化的猴子他们面前一放,然后把小吃桶和鸡肉卷之类的圈到自己面前。 猴子咽了咽口水,戳白青州,“这么多吃的我们想个办法分一分吧?”顿了顿,再咽了咽口水,“诶还有鸡啊!说真的,我都多少年没吃鸡了。” 白青州笑眯眯地盯着眼前的全家桶,应了一声:“老规矩?” 原岁:“???” 平玉摸了摸肚子附和,“好啊老规矩。” 然后原岁就看着他们三个人在说着一堆她根本没法听懂的东西—— 白青州指着一袋薯条:“横梁压顶——” 猴子语速飞快:“损人丁啊!” “圆弘假天花……”平玉掰着指头想了想,“取天圆地方之意,带天高云淡吉祥之意……” 然后三个男人都平分了薯条各摸一把吃了。 原岁:“…………” 然后猴子盯着鸡块喊了一句:“三阳开泰!” 白青州迅速接上:“十一月复卦,一阳生于下;十二月临卦,二阳生于下。正月泰卦,三阳生于下。冬去春来阴消阳长,有吉亨兴盛之象,故称三阳开泰。” 然后平玉眼巴巴地看着猴子和白青州两个人平分了鸡块。 原岁:“……等等你们在说什么?” 猴子咬着鸡块模糊不清地说,“唉,背书啊。” 白青州慢条斯理地解释:“干我们这一行,总是要备点东西。现在这一行不好做,不会说点唬人的东西都接不到单,唉……” 原岁:“……”没能啊现在打电竞和这些神神鬼鬼的东西也有关系吗!! 原岁看着他们宛如看着一群跳大仙的智障:“你们真的是来打电竞的吗?” 猴子答了平玉的一个九龙五穴,抓了一只大鸡腿就回头应原岁:“不啊,我说我们来捉鬼的你信吗?” 白青州温柔一笑:“尅孢鬼。” 平玉很体贴地在一边乖巧注解,“一种很喜欢玩游戏的鬼哦。” 原岁:……我真是信了你们的邪。 然后她嘴里叼着鸡翅骨头接了个电话,因为手里拿着吃的,她艰难地用小指头戳了外放。 苏凉的大嗓门就在啃鸡群中响亮地爆炸:“草!草!你看看你微博!你看你微博没有?我不得不说!你加入的那个什么GC简直了!简直了!”苏凉来了一个大喘气之后嚎她,“烂成这样你也打得下去?他们都是猴子请来的逗比吗?挨大招就没有一个虚!脸扛塔就问你怕不怕!一招送你回城惊不惊喜震不震惊开不开心!” 苏凉三言二语道尽原岁两场匹配下来的心酸,这个闺密好友语气里全是那种“你怎么这么想不开”的气急败坏:“退了退了退了!你要真想打电竞我们这边HERO想办法啊!就算是替补也好过这种怎么都不可能打上世界赛的神经质战队吧!” 猴子抹了一把油光可鉴的嘴巴,“嘿”了一声,“草草这谁?挖我们老大荣哥的墙角她很棒棒哦!” 枯荣大帅比在不远处的长椅上抱臂半躺着,脸上盖了一本书,修长而又充满力量的肌肉线条流畅地包裹在他那条黑色长裤里,扎着绑带的黑色皮靴子踩在长椅旁边的跑步机上,他似乎睡熟了,听见别人议论他都没带动。 原岁三下五除二地搞定了嘴上这只鸡翅,又伸手抓向袋子里最后一只,被其他三个人截了个胡。 猴子说:“好祖宗给我!信我!我狐狸精祖传吃鸡!” 白青州说:“我虚弱成这样你们真的不考虑让我多吃几个,然后看见一个风采照人的我?” 平玉说:“可我才吃了两个噫。” 原岁眼睛盯着鸡翅,头也不抬地问,“这谁买的?” 猴子:“……你。” 原岁“啪”一声地拍下猴子的爪子,继续问,“谁在用生命替你们向老大讨的福利?” 白青州一脸怅然:“你啊。” 原岁“啪”的一声拍掉白青州的爪子,然后盯着平玉,什么话都没说,平玉就乖乖地缩回了手。原岁满足地捞了鸡翅啃在嘴巴里,才有闲情去回应电话唧唧歪歪快要爆炸的苏凉:“不会啊,我觉得大家都打得还不错。” 苏凉自打猴子一句“挖墙脚”之后就狂在追问对方是哪个智障,听见原岁的回答,她沉默了数秒之后,才分外复杂地问:“草啊,你是被洗脑了吗?你摸着你自己的良心问问,说‘不错’两个字的时候,它不会痛吗?” 这时候原岁叼着鸡翅正好眼睁睁地看着白青州把最后一个汉堡捏走了,然后她很心痛地说,“痛啊!我的汉堡啊!” “……”苏凉生无可恋地问,“你现在在干嘛?” “吃东西,”原岁往袋子里搜了搜,发现只剩下最先她护着的那桶小吃桶,她瞅着不远处的枯荣,咽了咽口水,依依不舍地喊了一声:“老大你的桶。” 枯荣没动,猴子看着原岁怀里的小吃桶咽了咽口水说,“老大不爱吃这些东西的,你自己吃吧。”然后他又“嘿嘿”笑了几声,“你要是吃不下了就给猴爷,女孩子晚上不能吃那么多,胖了老大就抱不动你了。” 苏凉在那边吼:“抱?抱?抱?草草什么抱!那是不是一群老流氓臭流氓我明天过你那去不要害怕打110不要怂!” 白青州笑眯眯地凑近手机扬声器,懒懒地说,“这位姑娘不要着急,我们都是好人。” “啊一堆好人啊,不用过来了凉凉我挺好的,”轮椅就放在原岁屁股旁边搁着,她挪了挪,猴子在旁边稍稍扶了一把,原岁坐上轮椅,一边朝电话里的苏凉说,“你还有什么事么?没了我挂电话了啊?” 苏凉很心累:“成坤说明天要和你们战队来一把,你们打不打啊?” 梁成坤是苏凉男朋友,也是HERO战队队长,原岁恰好抱着小吃桶推着轮椅来到枯荣旁边,于是她伸了一小指头戳他,“老大,打不打?” 男人终于把盖在脸上的书掀了开来,露出他那张英俊而又冷淡的脸:“打,”男人嗓音非常沙哑,“约个时间。” 原岁就问苏凉,“时间呢?” 苏凉在那边问了一下,然后回,“成坤说明天下午三点啊,你们那边起得来么?” 明确枯荣表示没问题之后,原岁和HERO约下了训练赛并挂了电话,然后把手里的小吃桶往枯荣怀里一放。“老大说真的,猴子他们的吃相必须得管啊,这一小桶是我用爱帮你抢下来的,”原岁很慈祥地说,“老大不用谢。” 枯荣拎着小吃桶重新放回原岁怀里,他淡淡地说,“你的爱自己收好。”然后他站起身来,长腿一迈,就打算上楼睡觉了。 然后原岁伸手飞快地抓住他的衣角,拉了拉,她抬头笑眯眯地对着低头看她的枯荣说,“老大还有一件事啊!” 枯荣:“放手。” 原岁坚持继续老虎头上拔毛:“老大我还没洗澡。” 枯荣:“……所以呢?你是需要我把你扔进后面的游泳池里清醒清醒?” “没有没有,扔洗澡房里就好了,”原岁死攥着枯荣的衣角笑眯眯地说,“顺便搬张高一点的凳子,谢谢老大。” 枯荣和这不怕死的小崽子对视了许久,原岁双眼又湿又亮,乖巧的不行,软软的小小的,直把人看得心里头发痒。枯荣五指一张,大掌盖在原岁的小脑袋上按了按,他沉默了一会,半晌才开口,冷淡的声线有种道不明说不清的嫌弃,“你怎么这么难伺候。” 原岁“嘻嘻”地笑了几声,“因为是祖宗啊。” 洗完澡的原岁又被枯荣提着送回了房间,在关门之前,这个一向不爱主动说话的男人破天荒地语气平淡地叮嘱了原岁几句话。 “上厕所去一楼,二楼走廊两侧的画不要看,晚上没事别瞎晃。” 夜又深又静,原岁这会儿被枯荣这么神来的叮嘱弄得有几分毛骨悚然,她“哦”了一声问,“为什么?” 男人勾着嘴角笑了笑,从喉间哼出一种凉淡而又喑哑的笑声,短促的,一闪而逝,在凉如水的夜色里如同钩子撩了一把原岁那颗有些颤抖害怕的小心脏。 枯荣弯腰,盯着这个折腾了他一天的小崽子,慢慢地一字一句说,“因为有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