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人一身青衣、个子很高,乍一相见,古扬立时微目,此人竟然是当初绯河畔夜子清身边的那位随从,名叫褚雄。
支唤风宸离去后,古扬未及开口,褚雄忙道:“古主司,我家姑娘有难,就近之地无有强援,万望古主司出手一救!”
话音一落,那人重膝跪地。
“起身说话。”古扬探步而前,“究竟发生了什么事?是何人在年夜动手?”
褚雄急道:“姑娘年前有事前往烟云北脉,回程时被铭阁盯上,她本可脱身,怎奈……”
“嗯?”
“不明为何,她带着……唉!总之我们搭进去十几个兄弟,姑娘最终还是被驱到了铭阁三境,现在已被困了两日,古主司,万望援手啊!”
古扬双目一凝,“侠客,你去找老木,古木坊能带多少人便全部带来,城外关雎亭会合。”
“会合?”
“对,与我会合。”
……
碧洛城北五里,关雎亭。
褚雄不无担忧,古扬放着三生酒馆不用,却遣什么古木坊,铭阁可不是普通的杀手组织,光是那“四境七剑”就足以荡退大多敌手。
“古主司,要从铭阁手中救人,没有三生酒馆那样的力量,恐怕难有成效。”
“我自有打算,你家姑娘伤势如何?”
“我等离去时尚无大恙,此时境况便不知了。”
风声忽骤、马蹄如雷,来者有四五十人,当首步彩楼与木龙士!
褚兄一脸木讷,人数而言这些人攻铭阁无异以卵击石,但不知是内心反应还是隐约之间的气场,褚雄忽然惊诧不已,这些人看上去就像硬木,但又像内心有着强大主见的强悍存在。
常在碧洛城周边活动的他,对古木坊多少有些了解,这个顶级工匠聚集之地,怎会有如此可怕的杀手素养?
“褚兄,带路。”
一路快马,奔袭天明。
山坡上,马队一字排开,山下雾气腾烈,看得不甚真切。
“古主司,铭阁四境如蝶翼排列,姑娘被困的三境在西北方,我们即便绕道,也会被一境二境察觉。”
“侠客!”
褚雄话音刚落,眼前景象已大出所料,雾气浓淡之间,一队人马已冲杀过来!
说时迟那时快,步彩楼一步震马,仗剑疾行,这刺来之人立时赤血横溢。
“老七,铭阁主座在中心,我带人去攻,你们去三境救人。”
“不,我们人数太少,不可分开,侠客你先头冲阵,木大哥殿后,所有人直取三境!”
“是!”
此时行进,褚雄更为惊奇,人马如柱,似金水浇固,其内之人有如楼台之椽、有如门户之枢,端的章法绝代。
铭阁主座为丘、四境为谷,且只有一境二境有谷口,与三四境相连,谷壁陡峭且多有机关,非兵马可行。
铭阁之主金锋烈,一身金色轻甲,拄着紫鞘弯刀,昂立铭阁主座。
这也是一个江湖上特点鲜明的人物,一个颇让人捉摸不透的人,他时而脑袋大条、粗鲁不可理喻,时而缜密无匹,抽丝剥茧预知世事。
至于他何时糊涂何时聪颖,恐怕连自己都不知道。
曾经很多人预测铭阁会毁在他的手上,也多次朝着人们的预测发展,可每当铭阁风雨飘摇的时候,金锋烈之头脑便如有神助。所以哪怕这位阁主痞性十足,还是相当服众。
一队严整的人马,以不变应万变之势向二境逼来,“那人便是欺我铭阁之人吧。”
“阁主,正是此人,取我重金反伤我铭阁之人!”
“这个人交给三位长老,你带所有七剑去入口等待,这支马队,一个都不许留!”
“是!”
值得一提的是,铭阁七剑并非只是七个人七把剑,而是七人为一组执不同之剑,依据实力划分为“金袍七剑”“紫袍七剑”“青袍七剑”等。
然而就在金锋烈刚刚下达命令之后,山丘下形势骤变!距离谷口还有半里之时,马队陡然变向,竟沿着谷壁上方绕过二境直抵三境!但二境之口是到达三境惟一的路,这支马队意欲何为?
骇人的是,变向之后的马队,速度快得令人咋舌,仿佛之前的疾奔是在蓄力,此时爆发出雷音箭雨般的速度!
主座众人目瞪口呆,人们不得不细看二境入口,这突然掉头的马队会否是一支疑兵?
“马队还能直接翻下三境不成?”
不知是谁惊出一语,金锋烈猛然回头,“万平洼!快快!”
“阁主!万平洼下十丈是陡直峭壁,马队根本不可能下得去!”
“放屁!谁会走峭壁,从万平洼进,之字迂回,确有可能到达三境!哎呀!老子和你解释个狗毛!快去顶住啊!”
这金锋烈一如其名,性子暴得很,眼见大队人马都聚在二境入口,当真是拍马也赶不上了,拎起弯刀便想跑过去。怎奈这金锋烈瘸得厉害,一步一个趔趄,气得直接把刀摔在地上。
“阁主莫急,就算这马队可翻下谷壁,绝不可能再骑马攀上,二境之口是必经之路!而就算他们弃马攀谷,一切尽在眼底,我们完全来得及绞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