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今天就是十四岁啦!老师说,十年前我就是在这一天来到格物院的。”
一位少年坐在一颗歪脖子的柳树上,拨弄着像一条条翠绿色的丝条的垂柳。
这少年眉目清秀,身体健硕,棱角分明,眼瞳清澈,英气弥漫。他穿着一身灰白色的道袍,气质非凡。
“今日便是你的生日了,今晚我请客,为你庆祝生日!”
这一棵歪脖子柳树下,还聚集着另外六个人,其中一个身穿富丽衣裳的弟子说道。他说众人之中最有钱势的,平日里都是他带领着这一帮学子到处排遣情绪,减轻学习的压力。
“那牧在此就先多谢燕平哥了。”牧清淡笑道,发自内心由衷地感谢。
“哼,笑起来比女孩子还好看!我大你两岁,你倒是忘了小时候是怎样跟在我的屁股后面哭着喊着叫我姐姐的了!”一个长相甜美的少女娇哼道。她是包括牧清在内七人之中唯一的一位女弟子,比牧清大两岁。
正是因为有她在,这一群十七八岁的少年们才能够安守本分,不到花天酒地的地方去沾花惹草。
“哈哈,秀芳姐姐,你当然是我的姐姐啦,我可是一直都把你当成我的亲姐姐的!”牧清右手抓了抓头发,笑道。
“哼,就你嘴贫,也不知道会勾走多少女子的芳心。”
哈哈……
众人一度欢笑。他能都是格物院里面的优良少年,是为数不多能够把心思放在学习上的一群人。而牧清也因为老师的一句话语而有了学习修炼的动力,也成了这“优良少年”里的一分子,与他们打成一片。
正所谓“物以类聚,人以群分”,他们不就自然而然地走到了一起了嘛。
至于那位女弟子,自然也是因为学习需要,才和他们这群男弟子走到一块儿的。
……
此时,悟道院的教师室中,一位近百岁的老人平躺在床榻上,气息萎蔫,死气缠身。
他的旁边,一位三十来岁的中年男子守在这里。他是林易,十年前,他曾追随着老师前往南方考察,格物。然则意外的捡回了一个四岁的孩子。
他林易,也是老师接管悟道院至今唯一一个出去能有一番成就的弟子。现今他在朝廷上当宰相,世人都称呼他为直言纳谏林宰相,因为他经常直言皇帝的不对,并上谏更好的办法。
现在的林易,可谓是钱势两全,已经无需再回到格物院了才对。但他还是回来了,因为,那位曾经教导他怎样做人,怎样做好人,怎样修行,怎样成才的老人,他的老师,已经身患重病,即将与世长辞了。
“老师,牧清已经十四岁了……已经能够自主谋生了……”满脸胡渣的林易对着他的老师,也就是那位躺在床上,重病不起的老者道。
“是啊,牧儿这孩子也已经快要长大成人了,我也老了……咳咳……只恨我终生都成就不了大业……”老者如此说着,咳嗽不堪。他自知自己的时日无多,故派人前去通知林易。
同时,他也不想让牧清面对这个无力的现实。就和当年他的母亲一样,他若是知道这件事,会被击溃道心的。
这十年来,他都一直待牧清如同自己的子孙,悉心教导,长期陪同。他自然也不想看到牧清悲伤。
“老师您快别这么说,您教书育人,本就是天底下最有贡献的职位,怎能说自己没用?”林易急忙道。他心中最敬重的就是这个老者,他的老师,自然不容许他贬低自己。
“咳咳……咳咳……老家伙我即将化道了。能够看着你和牧儿长大成人,老师此生也就……知……足了……”
这老者陪伴了牧清十年,也为了当初的一句承诺坚持了十年。承诺圆满之际,也便是他归寂之时。
他最终还是逃不过天关,身体渐渐冰冷,气息逐渐消散。
“老师……”
林易从老师的遗体下方寻到一张纸条,上面是这个老人的手迹:
牧儿,为师要去一个很远的地方,不能陪你一直走下去了。等你长大后,我们会再次相见的,到那时,我希望你已经找到了你的母亲,你们母子一并来见我,我还没收你这十年的学费呢,你得还。说不定,我先比你早一步找到你的母亲呢,呵呵。
林易走了,走前,他还收走了老师的遗体,只留下那张纸条。
他不能让牧清知道,知道这个老人的离世……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