寂静如斯,大抵如此。
朱高爔回顾史料记载,长史是辅佐藩王,传闻担有教导、奏请、受过、行文等重要文职官员,初设于洪武七年,一时威风无两。
后来洪武末年,有一位叫葛诚的小伙伴以身作则,任职于燕王府长史,却揭发他父皇朱棣谋反惨遭诛杀,令人唏嘘不已。
靖难之役后,风向标改朝换代,上至皇亲国戚,下至执笔小吏,全部来了个‘行业’大洗牌,就是不清楚谁如今担任此职位,而能留守北平,无疑是最高总领官。
想他偌大一个王府,仅有老张和几位小厮女仆撑门面,不像燕王府官员配置齐全,仆人更是济济一堂。
话说回来…究竟是谁在背后为其出谋划策,居然让以燕王府为首的人装聋扮哑近半个月,本来第一怀疑对象是姚广孝,可是随着时间的推移,排除了嫌疑人的身份,那么再有就得猜疑朱高炽和朱高熙、朱高燧三兄弟。
单说朱高炽仁厚谦和,虽说固守北平四年有余,经营得似铁桶一般,但前世也好,今生也罢,他爱护兄弟姐妹,不像是耍手段的人,也不屑于卖弄,就怕有时身不由己。
朱高熙、朱高燧两兄弟更别说了,个顶个有冠绝一时的武艺傍身,可他们一颗心全拴在了皇位上,哪里还顾得了北平,即使有心意也无力。
嘿!小学生都会的排除法一登场,那只剩下了留守北平的官员,包括知府、五城兵马司的指挥使、锦衣卫千户…等等,能下场搅动风云、过招的人,至于没点到的人,非常抱歉注定炮灰的角色,不值得关注。
值此想法,朱高爔环视一圈,轻笑道:“请问哪位大人是燕王府长史?”
被朱高爔点名,卢诚自知躲不过去,他拱手行礼道:“下官卢诚,昔岁世子朱高炽推荐,且任命于燕王府长史,至今一年有余,如有不妥请王爷指正。”
朱高爔顺着声源一看,就见卢诚面貌清瘦,身材偏瘦,也许常年伏案工作的缘由,站在那似有点驼背。
审视地上下打量了一眼,而后脸色一变,冷呵道:“我朱高爔…当今皇上第四子,也是亲封的北平王,而你身为藩王长史,就是这么办事的?”
说到这里,他稍稍一停顿,语气更加冰冷道:“初到北平的第一天,居然被一个叫郝亮的守卫队长和一个叫薛斌的老太监联手拒之门外,连续居住在天宁寺十多天…等拥有安身立命之所,又平白无故遭遇刺杀,本王倒想问问,你…堂堂长史去哪了?”
突然借机发难,是与姚广孝商议的计划环节之一,想看看能‘震’出多少牛鬼蛇神。
“下官…下官…”
卢诚迟智,脑袋突然一下空白了,紧张得鬓角两侧惊现一层细小汗珠,纵有万般说辞竟开不了口,缓了有三五分钟,他像是捋清了思路,赔笑道:“那时下官感觉浑身难受就告了病假,昨天才有好转。”
“病假?来得可真是时候啊!”
朱高爔紧紧相逼道:“早不来晚不来,偏等到本王进北平,这病…也能掐会算吗?”
“下官可证明卢长史未说谎。”
见卢诚一脸为难的样子,钱鸿信适时道:“大人病得最重那一天,是下官亲自熬制的汤药。”
连找理由也这么不走心吗?
还亲手熬制?
特么说给阿飘听的吧!
朱高爔其实早就注意到了钱鸿信,中等身材略显偏胖,其脸上一对八字胡尤为吸睛,责问道:“照这位大人之意,是认为本王污蔑卢长史了?”
“下官钱鸿信,不过是燕王府一个小小吏书,岂敢怪罪王爷?”
钱鸿信提溜乱转的眼珠子一停,笑眯眯道:“是非对错,公道自在人心,下官相信王爷是明智之人。”
卢诚几人也紧盯着朱高爔,看他作何回答,因为明眼人一看既知,话里有话,如进退两难的陷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