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风习习。
哪怕婵鸣不止,也无法弥补心灵上的创伤。
朱高爔毫无形象地瘫坐在地上,只是怔怔盯着金疮药发呆,自语道:“受伤了…她受伤了。”
扑通!
下一刻,李峰被随手丢在了地上,眼眶中尽是说不出的恐惧,明明看不见任何伤口,却在躺在那里无法动弹,语气颤抖道:“杀…杀了我吧!”
闻声,朱高爔缓了好一会神色才变得正常,平静的目光落到李峰身上时,已敛去了先前的无助,质问道:“谁派你来的?”
这一次,若非他急中生智从系统再度兑换出一名登峰造极的超级高手,生死实属难料,特么太凶险了。
“江湖规矩,收人钱财,与人消灾。”
李峰艰难吐出这句话,他知道入了杀手这一行,并非每次都有胜算,生死早已置之度外,若泄露顾主消息视同叛逃,不止遭受所有同行追杀,妻儿老小性命也难保,不得已唯有咬死不承认。
“不错,骨头还挺硬。”
朱高爔从容地站起来,也不灰心,他抬脚踩在李峰脸上,笃定道:“不说没关系,本王有的是时间…慢慢玩!”
话落,听在李峰耳中不输于平地惊雷,震得他瞳孔骤缩,终于体会到了前辈常挂在嘴边的话:人活着求死不难,难的是死不了。
一想到锦衣卫折磨人的酷刑,他张嘴就要咬舌自尽,但朱高爔已经料到李峰会这么做,因为电视或电影的情节都是这么演的。
斜视了一眼天阙,也就是‘新招募’的保镖,后者心领意会,当即一顿操作猛如虎。
再一看…只见李峰嘴里的牙齿掉了个七七八八,再难有作为。
北平王府。
朱高爔刚踏入府邸那一刻,即看见老张慌手忙脚跑了过来,沟壑纵横的脸上写满了焦急:“王爷呦,可算回来了,老奴听说您被贼人劫持,先就去了县衙报官,又去了五城兵马司,最后没办法请来了道衍师傅。”
“师傅也来了吗?”
“是的,道衍师傅又让人去请徐将军…唉!”
老张虽说絮叨了些,关键是人和事却一个也不落,难得!
走进堂屋,但见姚广孝坐在左上首拨念佛珠,似是听见有动静,他睁开眼帘一看,喜色一闪即逝,徐徐道:“万幸王爷回来了,不然贫僧只怕要动杀念了。”
“哈哈!让师傅担心了。”
朱高爔径直坐在太师椅上,指着动弹不得的李峰,冷声道:“今夜行凶的领头人就是他,不肯说背后指使人。”
“贫僧在锦衣卫面前有几分薄面,不如让他去诏狱走一趟如何?”
姚广孝淡泊自在,好像说得是一件微不足道的小事,但落入李峰的耳中杀机四伏。
“诏狱?”
朱高爔稍显犹豫,锦衣卫的名声早有耳闻,不论前世看电影也好,如今亲身经历也罢,他都没有小瞧这股力量,然而来到北平时日也不短了,别说执掌一方的千户了,就连一个小旗也没有登门,假若走漏了风声…
这般想着,他不确定道:“我来北平至今,明面上的官员一个都没见过,搬进王府最起码有五六天了,也没瞧见他们前来述职,这…可靠吗?”
“敲山震虎而已。”
姚广孝盅祸道:“北平这一池湖水太过于波澜不兴,而他恰好是投石问路的棋子,也是掀起波浪的石块,到时真李逵假李鬼自会显出原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