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高爔喃喃自语,他并没有第一时间答应,而是与姚广孝商量一番再作决定。
次日破晓,又是闻鸡起舞的一早,天边刚露出鱼肚白。
朱高爔穿戴整齐,正要出门,背后却传来一阵老张的呐喊声:“王爷…王爷慢走,慢点走。”
看见朱高爔停下脚步,老张匆忙跑过来,气喘吁吁道:“姚师傅清早派人来信,请王爷去一趟筑地,说有要事相商。”
“本王知道了。”
皇城筑地,临时主营帐。
朱高爔进去时,就见姚广孝仔细研究图纸的规划、布局,事无巨细的样子,不放过任何一点纰漏。
“师傅,有一件事我拿不定主意,特来请教一下。”
本来他是称呼‘道衍师傅’的,后来叫着叫顺嘴就省去了‘道衍’两个字,而姚广孝也没说啥。
“呦!什么事能难倒你呢?”
姚广孝摘下叆叇(眼镜),示意朱高爔坐下道:“来得正好,你看把明馆(图书馆)建在这里如何?与学院间隔不远,便于诸多学子博览群书?”
自那日被朱高爔任命总设计师后,他整日两点一线‘天宁寺-筑地’来回跑,特别是在得知建立的什么楼、铺、阁、馆…反而愈加上心,即利于民又能博个好名声。
“师傅看着办就好,图纸上都规划的很清楚,若觉得的不合理可以修改。”
见此,朱高爔唯有伸手挡住姚广孝的视线,无奈道:“我真的有事与您商量。”
姚广孝十分诧异,近半多个月相处,不敢说对朱高爔性格摸得一清二楚,最起码八九不离十,却从未像今天这样无助,询问道:“说来听听。”
“昨夜王府来了一个人,说是通惠河的管事。”
朱高爔挑选重点把事情的来龙去脉说了一遍,苦笑道:“我倒是不惧父皇,却不想被人污蔑,您看怎么才能杜绝猜忌?”
姚广孝闻言,也觉得不可思议,怀疑道:“确定是漕帮的人?竟然肯让出总瓢把子的位子?”
早年靖难时他与漕帮打过交道,赚钱和水上功夫确实了不得,而朱棣早就想收为己用,只是此事牵扯甚大,不得已才选用徐徐图之的方式,没想到竟有人主动‘投怀送抱’。
“百分百确定。”
朱高爔又从怀里跳出一块木制令牌,递过去道:“那人临走时留下的,说是身份的象征,您看有何不妥吗?”
身份?象征?
姚广孝一听,马上拿起令牌仔细看了看,轻声道:“看不出什么名堂,既然你忧心东窗事发,不如提前禀告皇上,省得被人利用扣上造反的帽子。”
朱高爔仔细琢磨,确实是那么回事,当即把前因后果写了下来,最后还加上了对漕运的未来规划,装到密信里:“请师傅派人快马加鞭呈给父皇,以了却我的心。”
“嗯嗯,不用管了。”
姚广孝挥手把朱高爔赶出了帐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