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珑气的几欲要站起来,碍于魏承鸾皇女的身份不好发作,咬着牙将手里的茶杯不轻不重地搁下去,似是既要表现自己的愤怒,不丢宁国公府的颜面,又不敢彻底发作,得罪皇女。
她魏承鸾再不受宠,再吊儿郎当无权无势,到底还有皇家的身份摆在那,许珑深吸了口气:
”您这是要做什么?“
”本宫迎娶王君,自然拜的是王君的父母高堂,一个继室也敢僭越,受本宫的礼,细想想有多大胆量。“
魏承鸾挥手示意底下人奉茶来,一只手端稳,另一只手将许知宥扶住,上前走了两步单手将茶放在许珑面前。
皇女娶夫一般都是夫君在礼臣护送下到王府,三跪九叩进门,像如今这般皇女亲迎的场面,可以算是臣子嫁男的上上荣光。许珑心里再不服,也得双手恭恭敬敬接过茶啜饮。
“林正君牌位何在?”
许知宥一惊,生父的名讳已许久未听她人道出,自从生父跳河母亲再娶,林正君的名号在府上成了禁忌般的存在,由于是自杀,林氏的牌位都不曾被放入宗庙,自己也不能供奉。林家世代经商富可敌国,却也不敢同宁国公府相争。让魏承鸾这么一提,许知宥心中的酸涩便再也止不住,或许是从此摆脱吃人的国公府,又或许是掉入了另一个魔窟,不真实的暖意将他裹挟住,年少时的点滴回忆又涌了上来,膝盖的疼痛拉着他在现实和幻想中挣扎,几滴眼泪不自觉地掉了出来。
“林氏自戕而亡,府中未有……”
“本宫知道了。”魏承鸾不耐烦地打断她的话,接过一盏新茶后退一步,慢慢浇在地上,“敬林正君。”
许知宥愣愣地随着魏承鸾走出国公府大门,魏承鸾扶着他上车,凑在他耳边道:
“过会去拜见母皇,须得跪拜,记得礼数。”
两人的手交握,一瓶伤药落在许知宥手心,肌肤相触,许知宥心跳都快了几分。
许知宥一路上硬撑着,好歹周全了皇帝那边的礼数,只是君后平白刁难了几句,也没有出多大的岔子。
等到礼数尽完,沐浴熏香,两人安静地坐在床边时已经是丑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