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眼中能有多少泪珠儿,
怎禁得秋流到冬尽,春流到夏!”
……
一曲绵远悠长的枉凝眉,哀婉凄凉,奏出一段曲折无奈故事,入耳即感其悲,更将此悲深入人心。
一曲终了,再观赦天琴箕与雅弦尼两人,竟不知何时起,两人早已泪流满面,久久未能脱出枉凝眉的悲凉曲韵。
一曲悲入心,世间有情人皆命运坎坷,生不得相望,死,亦不得相守。逝者已矣,徒留生者痛苦。
忘不了,断不了。囚心之锁,尽缚于身不得解脱。
一时之间,荒野之上只余风吹草动声,沉浸于曲中悲意的雅弦尼,正在抬手用衣襟试去眼眶中止不住落下的泪。
“哈哈哈哈!”
赦天琴箕突然仰天发笑,神情状若癫狂。然而,她也同如雅弦尼一样,止不住的落泪。
泪水一颗皆一颗,好似流之不尽,满心的杀意早已被消却,只余一腔悲楚无处发泄。
“好一曲枉凝眉,琴姬受教了。琴者,留下你的名字吧。”
没了杀意赦天琴箕,终是恢复了平常的温婉静娴资态,她收了四病船琴,向钟灵秋盈盈一拜。
见此,钟灵秋亦收了胡琴,还礼回拜道:“在下一介素衣.钟灵秋,居住于笃锋太行山,随时欢迎琴姬登门做客。”
赦天琴箕起身走向钟灵秋与雅弦尼,错身而过的瞬间,乍闻冷情无心的诗号。
“有情的也好,无情的也罢。晴天已老,霜冷残裘。愿天下眷侣不成其好。”
一瞬间,雅弦尼后背汗毛直竖,冷汗侵湿额头。蓦然回想起弦琴无上宴上谢幕之词,杀身之祸的源头竟是缘于此。
“阿弥陀佛……”
雅弦尼口颂佛号,朝钟灵秋拜谢道:“雅弦尼多谢施主出手相救。”
钟灵秋笑了笑,扶起雅弦尼道:“不必过多言谢,你本无争。愿天下有情人终成其好更是无错,若是因此遭这无妄之祸,不仅是琴界的一大损失,也会是我的遗憾呐。”
钟灵秋看向雅弦尼怀抱着的水弦钵,心中回想起玉箴中的留言:雅弦尼的琴音有安抚人心,抒眠宁神作用,更能以琴曲令人入梦,是不可多得的人才,须在弦琴无上宴结束后阻止赦天琴箕截杀雅弦尼。
“雅弦尼这是要回听禅楼了吗?是否介意一介素衣同行呢?”
虽不知钟灵秋同行的意图为何,但雅弦尼在她身上并没有感受到恶意,遂答应了这个请求。
“这是雅弦尼的荣幸,施主请。”
“请。”
会往听禅楼的途中,两人相谈甚欢。交谈中,雅弦尼愈发感觉钟灵秋为人明眸善睐,而钟灵秋则感觉到了雅弦尼的温雅柔和。
“钟施主对弦琴的见识之广,和不凡的理解,实在令雅弦尼受益匪浅。方才一曲枉凝眉曲韵深入人心,更引得听众为之共情,潸然泪下惋惜曲中人的坎坷命运。”雅弦尼难忘方才之曲,每每想起,总觉心头无端的生出悲凉之意。
钟灵秋心下嘴都快要笑裂了,面上确实淡然谦虚道:“是家师教得好,我也只学会了一点皮毛,难登大雅之堂。”
嘿嘿~她最擅长的曲风领域就是悲和哀,也最爱谈这种风格的曲子了。只是拉给正常人听容易挨打被拉黑,现在有机会,当然是要大展一番她这绝妙的手法了。
一曲肝肠断,有情的也好无情的也罢,都得给我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