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之勃也私下示意众人,必然要提高对于此地的警惕。
“对对对,巡抚大人说的是,我这叫师爷陪同大人,一起前往城外,先视察土地事宜。”
话毕,知州方瀛以城中政务繁忙和身体不适为由不能随同推辞,龙文光出府后便命暗卫随时监控方府。
众人来到剑州近郊外,刘之勃驻足留步,看着田地里开垦的百姓,久足观望。
“大人,你看,我们方大人把这剑州治理的井井有条。”
师爷说着,指向远处的土地和劳作的百姓,尽是全员开垦之景象,一脸沾沾自喜。
“师爷啊,这些百姓们,都分到田地了?”
龙文光拍了拍师爷的肩膀,力掌可是不小,并小心叮咛道,倒是有点不相信罢了。
“回二位大人,我家大人接到蜀王殿下令后,便连忙召开会议,执行土地改革,都无半点偷懒之嫌,这点下民可以完全作证啊。”
师爷说话语气带着强烈之感,也像是极力为方瀛开脱罪名一般。
“哈哈照师爷这么说,那殿下有如此臣子,还是修来的福气啊。”
师爷没敢出声,就规规矩矩站在一旁。
刘之勃说着,便带领人迈步走入田地间,师爷倒是特别关注,生怕安排下的事情有啥纰漏,便连忙上前开道。
“刘大人,小的给你引路,小心路上碎石啊。”
师爷格外注意眼下这位从成都而来的巡抚,所行的一举一动,而龙文光则是驻留在田岸边,时刻警戒。
刘之勃见一老伯劳作,便连忙上前问候道。
“老人家,这地拿到手里耕种,还踏实吧。”
老伯听闻,扭头瞧了瞧问话的刘之勃,也是一脸看见了身边的师爷,顿时脸色是有点难看,师爷使了一个眼色。
“老头,大人问你话呢,还不赶快回大人?”
师爷说话的声音,很明显带有一种警告之意,即便是想蒙混过关,但是对于刘之勃来说也不过是小伎俩罢了,也不打听打听自己是怎么起家入仕途的。
“额……额。”
老伯说话的语气是很沉闷,还不自觉地往后退了几步。
“老伯,你可不要紧张,是蜀王殿下专程让我来看各位乡亲父老的,就是看看大家有没有足额领到土地。”
刘之勃上前刚搭到老伯的双手,就发现深深的红褐色痕迹,行多年事,刘之勃心里较为肯定这恐怕是鞭打之痕。
“老伯……你这手臂上伤从何而来啊?”
老伯看了一眼师爷,连忙回话,大人这就是草民自己耕种时候不小心摔伤的,不碍事,不碍事……
师爷连忙上前圆话,并指引刘之勃一行人前往前方视察。
“师爷啊,你说这摔倒为何是鞭打之痕?”
“回大人,小的不知啊,可能是老伯记错了。大人可别想这些。”
刘之勃当然不会放下,所以在上田埂后,便私命龙文光,跟踪老伯一行人,看看这师爷葫芦里是不是卖着什么药。
“大人安可放心,我们方大人对治下百姓十分关切,也尽请蜀王殿下放心!”
师爷一路圆话,还不停阿谀奉承向刘之勃,刘之勃从内心对此自然是嗤之以鼻。
“好,好……”
刘之勃简单重复几个字后,便以其他公务安排为由,令师爷先行离开。
师爷见状,匆忙告退后,便急忙赶赴方府官邸。
刘之勃回临时住所不久,并命卫士左右警戒巡逻,龙文光而后匆忙赶到。
“龙大人,情况怎么样,那老伯之事,可是另有隐情?”
刘之勃当即起身,直接询问,恐是来证明自己内心的判断。
“刘大人,不愧是御史出身,看人做事都有眼劲啊。”
“我的龙大人,这个时候就不用说这些了,情况究竟如何?”
刘之勃言语之声,很是急切。
原来,今天看到的一切都是假的。
那位师爷,在方瀛的示意下,安排了一群人演给刘之勃观看,目的就是让刘之勃等人能够放心,并认为剑州是十足支持改革。
只要刘之勃一走,这里还是方瀛的天下,就连是驻守剑州的军屯士兵都是被方瀛牵制,可谓是一手遮天,坐上名副其实的土皇帝。
那位老伯,之所以言语是唯唯诺诺,还是因为其女儿先前被方瀛控制。
如果稍有不慎,轻则就是被侮辱殴打,重则就是被杀,让老伯不得不配合,就是这样也是难免不遭受方瀛派人的一顿毒打。
直到老伯回家后,收到的一床破烂的裹垫,里面正是其女的尸体,衣服凌乱不堪,身体也有被毒打痕迹,老伯可谓是悲痛万分。
最终,老伯冒着风险,选择说下实话,只为替自己的女儿和剑州百姓出下这口恶气。
龙文光还记得,花甲之年的老伯跪在地上,连连磕头,希望把知州方瀛绳之以法。
之前甚有较为勇敢的年轻人,还有德高望重的乡里老人,拿着诉书想要离开剑州,朝成都检举揭发。
但是,人还未出剑州,就被方瀛得知,并安排人狠心杀掉,随即丢弃在后山的乱葬岗。
“果然不出我所料,此乃禽兽也,不遵王命,也为不忠,便是忤逆之臣!”
刘之勃刚拿起案台上的淡青色茶杯,便狠狠地摔在地上,四散的残渣也正如方瀛最后的结局一样。
“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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