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朝之中,嘉靖年间。
京城菜市口那是三教九流聚集之处,这明朝嘉靖年间,宫里运往这边的菜市口斩首弃市的比往年都多了些,来往之人大多都老早的赶在午时之前来看热闹。而在这菜市口杀人砍头的地方,竟有人在此处开了家面馆。
话说不知是哪来的什么江北镇的王姓老汉,生了一只赖眼睛倒也能瞅清东西,就是这眼挂在脸上显得十分丑陋,身材也有些矮小,所以半辈子也没娶上媳妇。
这王老汉虽长的丑陋,可做的一手好面汤,在江北镇颇有名彩,不管是达官乡绅,还是出苦力的脚夫,都愿意奔老远去尝尝王老汉的手艺。
乡里乡亲的虽看了王老汉赚了些银钱,虽是打心里替他高兴,可自家的生意有不少被王老汉抢了去,于是便心生妒忌,众人便合起伙来常常欺负王老汉,想撵他去旁处混迹。
这王老汉也没甚心计不会言语,正是常年苦闷,后来有一天也不知怎么地,转了个脑子弯,一想反正自己单身汉一个,起身一走便可了无牵挂,一来他也心知邻里们早有意赶他走,二来凭着自己手艺去个热闹些的地境,寻个立足之地,倒是件好事,回头来也是顺水推舟,没失什么面子。
然后就索性赌了气变卖了自己的祖产招牌,北上而去,这一口气就奔到了京城。
王老汉来到京城后,原本想重金寻得间菜市的热闹店面,就到处摸索,找了个京城专门买卖房产的富商老板。
可这房产老板看着王老汉土里土气,给的银两又稍差了一点点,便心中有些不悦,动了点坏心思,半推半就着说:“眼下这京城店面可贵啊,紧张着呐,我也得托付我二爷给你办这事,事儿也倒是真能成。哎,就是有一点,给你的店面你非要不可,毕竟事情难办,既然批了店面给你咱就不好退回去。银两呢咱就要这些分文不多取。”说完伸手抓摸着王老汉手中的一大包银子。
刚从乡下而来的王老汉,没见过什么世面,路上便听闻京城里多有害人的骗子,要多留写心眼。这边王老汉就见这房产老板油嘴滑舌,当下觉得害怕,死死拽住钱包,说道:“你可答应过我,给我间闹市区的店。”老板使劲拿了几下包裹后,见王老汉如此认真,当下一想倒也罢,反正房屋都是自己的,想咋卖就咋卖,便松开了手,不耐烦地说道:“你看你这老瞎子,怎么不懂规矩呢,得,你明儿一早还来这,咱一手交钱一手交契,我保准是热闹地方,这总行了吧。”
一听这稳了不赔的买卖,正中王老汉这个老实人的下怀,喜上眉梢高兴地作了作揖,谦卑着道:“那多谢老板。”转身就回去等到了第二天。早早地就去寻了那老板,交了钱去拿了房契就直奔自己店面而去,进了屋就扛了米面油柴,炖了肉汤,活了面团,布置了两张桌椅板凳,也算是头天就开了张。
而这王老汉的店面,就是之前所说的菜市口附近。那房产老板也是奸猾,确实热闹地方不假,可平日里偶有砍头的处刑的,谁也不愿在这晦气地方吃饭买东西,因此这边儿的店面才被搁置了下来,而王老汉的发迹,都是后来的事情了。这不,碰巧今天又不知弄个犯人出来拉到菜市口准备斩首示众。
王老汉正忙活之时,眼看着屋外人越聚越多,心中正暗喜,道是这京城地界就是不同,往前从没见过这么多人。可王老汉也不愚钝,听着屋外人闲谈着什么,心中总觉得有些不对,当下拉住了一个年壮的小伙子,用脸转头一指问道:“这边人都聚在一起,是干什么的。”
那小伙子一副浓眉环眼,血气方刚,正想赶紧挤忘前去看人砍头的痛快事,本来没闲工夫理会王老汉,但被王老汉一拉扯之间,才发现砍头的菜市口竟有家卖吃食的,心里觉得可笑。
这才转头回答王老汉的话:“京城菜市口是专门砍头示众的,看来你这外地新来的是真不知道,这旁人都看完砍头流血的,谁还有胃口在你这吃饭呐。我说你这老汉也真有意思。”说完环顾了一下这新开的面馆,嘿嘿地嘲笑了一番后直奔人堆里而去。
当下王老汉两腿一软,心中一凉,瘫坐在凳子上,只道是怎的摊上这事儿来,口中哀怨个不停,直叹气叨喃着“这生意没法做了。”“哎呦我可怎么办啊。”这样的话来,不知该怎么办才好,也没心思做生意了。
正在王老汉万念俱灰时,突然来了文质彬彬的人,一身布衣长衫,左胳膊处还打了一个素色补丁,衣裳还挺干净,看样子像个落魄的秀才。
这秀才也不知是哪里人士,认识他的人也只知道他姓郭。郭秀才也没说话,来了里屋踏实地坐在板凳上,愣了一下才转头看着瘫坐的王老板,觉得有些异样,心中思索了一番后问道:“哎,这位老头,怎么客人来了也不招呼。”
正是“同是天涯沦落人,相逢何必曾相识”,王老汉看了看郭秀才,心想也是个和自已一样落魄之人,心中宽慰了许多,这才有点力气起身煮起了面来,也是做了第一单生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