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很蓝,衬着几朵棉花糖般慵懒的白云。那白云似乎高耸入天的山尖尖是接壤的。
远山极绿。近山能看到光凸的崖壁,中间却不时冒出一簇簇绿色的植物,还有不知名的野花在山润的溪边或是那株从崖壁上生长出的树木的脚边绽放。路边可以割人手锋利的茅草间错间,亦突然冒出一捧盛放的野花。
那花色极跳眼,却不知自己的美丽。如山涧清澈见底的泉水,如鬼斧神工的山峰、如各种山间的植物,静静绽放。亦或有一两声的鸟鸣。而载满人的班车显然是个不和诣的侵入者。
车子气喘如牛爬过很长的路,终于见到一个村镇。随着车子越住前行,路过的村镇越来越小。国成觉得路仿佛无尽头,似乎要一直开到山的最里头去。
就在国成觉得车子永远开不到头时,车子吭哧着停下了。
“到了,都下车吧。”司机吆喝道。
国成背起行李下车,此时已是黄昏。一个简陋的院子里停着几辆和刚坐过来的破旧车子类似的车。国成想,这该就是车站了。
国成走出车站,环望四周,群山环抱。若不是车站前一条土路通向前面几栋房屋,真看不出是到了一座县城。
张敏几步追上国成,“知道矿山厂往哪边走吗?”国成摇摇头。
“你别急,我们去问问。”国成看出张敏的焦急,转身向车站破旧的候车厅走去。
一个中年男人正准备关门,这个车站除了国成他们这趟车和到地级市信城的车是长途,其他都是短途车。国成这趟车到了,他们就可以下班了。
“请问矿山厂怎么走?”国成上前打听,张敏有些怯怯地拎紧手中的尼龙袋跟在身后。
“一看你们就是新来的吧。”中年男人打量着两人,转身向身后招呼:“阿真,你不是要回矿山厂吗?”
“是啊。”一个个头不高,但显然长久干体力活,看得出衣服下肌肉非常结实,皮肤微黑的男子骑着自行车从刚才简陋的院子里转了出来。
国成看到来人,不禁惊喜交加。这不正是在滨海省城遇到的阿真哥嘛。虽然阿真皮肤更黑了,较之在滨海省城时老了一些。可是爽朗的笑容,一笑就露出的白牙一点没变。
“阿真哥!”国成惊喜地叫道。
“啊,国成,是你啊!”阿真有些不敢相信眼前看到的是国成。较之当年那个清秀的少年,国成已是一个地道英挺的年轻人了。只是清俊的眉眼未变、温和的笑容未变、清澈的目光未变。不是国成还会是谁?
国成亦十分激动,阿真夫妇在他最想家的时候,给了他家的温暖和家的感觉。当年,只听说阿真夫妇为支援三线建设去了中部的一个省份。这么多年了,阿真一家沓无音信,国成以为再见不着了。未想到竟在此相逢。
“阿真哥,当年我去找过你们。听说你们去支援三线建设,未想到是来了这里。”国成平日话少,此时因激动,话多了起来。
“是啊,来这里有些年了。估计一辈子要扎根在这里了。”阿真笑,喜悦抑不住地涌上心头。他乡遇故知。阿真突然想到这句话。
“国成,你怎么在这里?”阿真突然想到,阿真不应该是在滨海省吗?怎么会出现在这里?
国成笑了,“我来这里当医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