国成慢吞吞转回学校,收发室竟有了人。
“大爷,我想找找有没有我的信。”国成有些惊喜地上前。
“你不是这个学校的学生吧,怎么会有你的信。”收发室的大爷透过眼睛片探究地看着国成。
“一年多前我在这有过三个月的培训。当时给家里写了信,我怕家里的信会寄到这了。”国成急急地觶释了自己的情况。
“那你自己进来找找,这还真有一些老信。”收发室大爷起身从角落的柜子里捧出一堆信件。
国成欣喜若狂。
国成一封封翻找着信,都不是写给自己的信。国成有些后悔自己荒唐的想法,凭一个假设坐了几个小时的车来这里。国成看着那堆快翻完的信件,几乎要放弃了。随着下意识的动作,手翻开下一封信,收信人的姓名眺入眼帘,陈国成收。是写给自己的吗?可寄信地址是香港。
国成抽出那封信,仔细看信封,没错,写得是当年自己三个月培训班的班级。是写给自己的。可怎么会寄自香港?
国成拿出信,谢过收发室大爷,朝车站走去。国成走在人行道上,边走边折开了信。信,是大哥国强寄来的。
04
国强自那场大病后,就下决心要为父母寻回国成。囯强辞别父母、弟妹。父母嘱咐一定要找到国成。
国强把父母凑的盘缠悄悄地留回了家里。家里的日子太紧,弟妹上学吃饭都要钱。
国强觉得他可以一路挣钱攒路费。国强不怕吃苦,国觉觉得自己有的是力气。他出来只攒了国成寄回家的那封信。
国强沿着半岛,一路打工一路往北。到了别的国家,没有身份,就打黑工。活累钱少。
可国强不怕苦,不怕挨打受骂。支撑他的,是父母殷切嘱托的脸。
国强没想到走到半岛的最北端花了几个月。可是茫茫的大海挡住了去路。
国强一路打黑工的钱勉强到岛的尽头。可是坐船去大海的那头需要船票。国强算了算,昂贵的船票国强打黑工的钱远远不够。
国强沮丧地坐在码头上看着眼前出出进进的船只和茫茫大海。
国强几乎每天下了工就来码头找处地方坐着,想象着可以登上一艘船。
那日国强下完工照例来码头坐着。却见几个人在打架。几个打一个。国强虽不知道事情的原委,可见不得以多欺少。上前管了闲事,让那几个人住手,“有话好说,不要打人。”
那几个人哪里肯听,连着国强一块也狠揍了一顿后扬长而去。
国强忍痛站起,另一个被打的人却趴在地上爬不起来。国强费了好大的力去搀他,“送你去哪里?”
那人向远尽头的一艘船指了指。国强便搀着那人慢慢向那边走去。
国成问:“他们为什么打你?”
那人答:“因为在香港有过节,偏巧这里又遇上。船离刚才的地方远,船上的同伴不知道。所以吃了亏,也连你受累。”
“你们的船是从香港来吗?”国成有些惊喜,似乎看到希望。
“是啊。晚上就返程。”那人答。
“可否载上我,搭你们的船去香港?”国成停住,恳求地看着那人眼睛。那人点点头。
国成把人扶上船,立刻有几人围了上来问究竟。那人向其中一管事模样的人说道:“是这位兄弟救了我。他想搭我们的船去香港。
管事模样的人回头打量被打得鼻青脸肿的国强,终于点点头,“不过小兄弟,你坐过去容易。坐过去这里的身份就成了黑户口,可就回不来了。你可想好了?”
国强点点头。他不想让父母失望,亦担心国成。
船航行在海面上,海面上升起一轮明月。国强不知道家里人和国成是否都在看着这轮明月呢?海上生明月天涯共此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