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清晨,鹿凉霜才醒过来,一睁眼竟然看到叶锦馥的脸。
“醒了?有没有哪里不舒服?我去叫医生。”男人声音低沉,略带温和。
鹿凉霜嗓子干涩,张了张嘴好半天也吐不出一个字。
叶锦馥顺势递给她一杯水喂她喝了几口。
“我怎么在医院,你又怎么在?”她的话还没落音,叶锦馥手掌就落在她的额头。
流汗一整夜,此时额头冰冰凉凉,已经不发烧了。
“徐晚叫我去的,她这不愧是你朋友,竟眼睁睁的看着你发烧到神志不清。”叶锦馥言语间少有情绪。
但又好像很责备徐晚对她不管不顾的态度。
鹿凉霜不想说话,也不愿意看他。
叶锦馥见她对自己冷淡,知道她还在生气。
“那天,是我太冲动,抱歉。”
“你害得我生病,一句抱歉就算了么?”
叶锦馥虽然想反驳一句,但还是忍下了,女人大多其实不讲道理,鹿凉霜也不会是例外。
过去一年里,她可从没有对自己讲过什么道理。
“那你想要什么补偿?我办得到的,一定满足你。”
叶锦馥姿态已经很低了,鹿凉霜也没有想得寸进尺,却一时半会儿想不到自己想要什么。
“现在还想不到,等我想到了再说。”
叶锦馥瞧着她,似乎生气,但又很快能释然的样子,倒是半分任性也没有。
资料上显示年少时候的鹿凉霜其实是个野马一样的疯丫头,不是一般般的任性。
如今却这样懂分寸知进退,了解的越多,就越容易心疼。
“既然你想不到,我就替你想一个。”
鹿凉霜抬眼看向他:“什么?”
“还有一个月就过年了,今年陪你回南方过年,好吗?”叶锦馥自己都没发觉,对鹿凉霜开始有点迁就。
许是对她这二十多年不完整的人生心疼,又或者是可怜她那么小就亲眼看到母亲吊死在眼前。
鹿凉霜以为自己听错了,叶锦馥说要陪她回南方过年。
半晌后她不确定的问:“真的?”
叶锦馥忍不住抬手抚上她微凉的额头:“真的,我做错了事伤害到你,本就该弥补。”
鹿凉霜还记得奶奶跟自己说过的话,担心叶锦馥做不了这个主。
“可是奶奶说,我家嫁进叶家,生是你的人,死是你的鬼,我的娘家不可以随便联系。”
当时自己那个年纪,听奶奶这么说,委屈的掉眼泪到半夜也无能为力。
这么多年,她一直谨记,一直遵守奶奶的话。
“这个家是我做主的,你怕什么?那么多年没回去过,你一定也想念你妈妈了,正好回去看看她。”
鹿凉霜心间满是酸涩,眼泪顺着眼角掉落下来。
叶锦馥轻轻抹去了她的眼泪:“别哭了,我说到做到,一定陪你回去过年。”
“忽然之间对我这么好,不会有别的什么企图吧。”鹿凉霜下一秒说出口的话就变了画风。
叶锦馥表情没变,大手捏住了她的下巴:“看来对你太好也不行,那我还是揍你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