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修啊,你跟了我多久了?”李大师忽然问出这么一句。
“五年了,师傅。”
陈修不明白师傅今天为什么会这么问。
“唉,五年了……五年了。”李大师感慨。
这个平日里冷峻的人,此时像是有感情重新回到了他的身上。
“五年了,你学会了什么?”李大师问陈修。
“学会了很多,比如为人处世,比如眼界开阔了。”陈修答。
“不要讲这些虚幻的,说,你学会了什么。”
看着眼前的李大师,陈修总有股不好的预感。他在改变,而他也曾说过,干这行的,一但忽然改变起自身了,就说明危险的征兆出现了。
但陈修又不能不答,他只能说:“弟子愚钝,这五年来,连术法的皮毛,我都没有摸到。”
这是实话,来这里时的初衷,陈修就是想赚钱而已,现在他已经赚到了,他在这里的收入是他以前进厂打工的几十倍甚至上百倍。
而术法,一是他原本就没有那个心去学,二是,李大师也是一个随心随性的人,你爱学不学。
所以,陈修现在除了会画点符箓,打杂似的做几个简单法器,会念几句简单的咒语外,真的什么也不会。
李大师从不压着他学什么术法,可能是为了打杂方便,平日里最多就盯着他练一练外家功夫,算是有个强健的体魄好干杂活。
两个没有理想追求的人,得过且过的日子就是最好的日子。
李大师叹了口气,又问道:“那你想学吗?”
陈修心里震了一下,看向李大师,确定了李大师并不是在开玩笑。
他不知道李大师是怎么了,这样的状态完全就是一副交代后事的模样。
陈修怀着些担忧的心情回答:“那我还可以学吗?”
李大师笑了笑,“有什么可不可以学的,譬如星火,只要你想学,它就能照亮,就会有方向,有变成皓月的可能。不学,永远都是在摸黑走路。”
陈修看着李大师,这时候的李大师更像是自己的舅姥爷,而非是那个大师。
所以他答道:“这是春秋时师旷跟晋景公的典故,那么,我愿意做那个拿烟熏自己眼睛的人。”
李大师点点头,又看着那副画像,然后像是下定了决心,对陈修道:“明天上午八点,进香堂。”
香堂在二楼,是这栋别墅里最神圣肃穆的地方,也是平日里李大师打坐修行的地方。
以前,李大师并不怎么让陈修进去,而陈修自己,也不喜欢进去。
里面烟熏火燎的,透着一股压抑之气,没有那股静气,进去多少会有些不自在。
而现在,却不一样了。
像是在进行一项传承交接一样,此时李大师跟陈修,都心里不自觉的肃穆了起来。
香堂正中间,供奉的是一尊纯金打造的道人金像,以前陈修并不认识,甚至还问过李大师“为什么不拜三清?”
现在他知道了,那尊金像,就是昨天画像里的那位“上元清真人”。
陈修见李大师很小心的将上元清真人的画像挂到了香案上边,又请出了一块灵位牌,牌上写着“尊先师上元清真人之神位”。
然后焚香礼拜了之后,李大师回转身来,庄严的对陈修语道:
“弟子陈修跪下听令。”
陈修跪倒在香案前。
今天李大师穿上了一身传统的黄色道袍,一脸严肃。
只见李大师手持一柄宝剑,脚踏天罡步,以剑在陈修身上的几个部位点了一番,然后将剑抵住陈修的额头,说道:
“天地玄黄,上元清修,无极有极,无像有像。
弟子李玄风今日斗胆开法坛,给上元真教四代弟子陈修开灵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