踏着深红色地毯,脚步沉缓,走过大厅来到台阶前,身后地毯的灰尘上留下一长串的脚印,我要去二楼看看,某个房间中一定会有线索,想着,我踩上阶梯朝楼上走去。
面前的浮雕画,是一个神情诡异的中欧老者,苍髯如戟,须下藏匿的嘴巴若影若现透着邪笑,眼皮上下垂合,漏出一缝眼珠,看守或又欣赏着眼前这一古老作品。
此时的阶梯上略有火光照映,虽然昏黄,却也还算勉强看清台阶,不至于脚下生绊。
“一幅画而已”
我看着画中老者,安慰自己。
随着身形移动,那老者的眼珠竟也随我移动起来,无法分辨其善恶之意,只好贴着扶手,尽量远离,若是放在昨天,或是外面,我绝对会用战矛一击将其粉碎,可在公路上时,胸前的印记就失去了其光芒,暗淡无光地藏在皮肤之下。
我自知无法变身,所以还是小心行事为好,绕过浮雕老者快步上了二楼,随着楼中过道的壁上老式油灯亮起,二楼的模样也大方地展现在我眼前。
深红的地毯与墨绿色的墙纸是整个二楼的主色调,正对着楼梯的两个房间紧闭房门,来到走廊的正中间位置,向左向右的深处各有一个房间,从门缝里透出一丝光亮,而每个门边都有一个老式的壁挂油灯,黑漆漆的门边柜让本就不宽敞的走廊变得更为拥挤。
走廊长约二十米,这样算下来,左右一加,足有四十米长,墨绿色的墙纸搭配暗红地毯,在油灯的点缀下总让人有种说不出的压抑,可壁纸上的雕花图案却又引人入胜,鼻腔充斥着一股子因古堡通风太差,而长久发霉发酵的味道,有吸入了过多霉菌之感。
我伸手触摸着墙面,一步一回头地向透出光亮的房门走去,还未靠近,只听从门里传出阵阵孩子的笑声,接着又是餐具碰撞碗具的“叮当”声,还有男性低沉的训斥声,交织在一起连成了一幅用餐的画面。
来都来了,总不能临场退缩,我鼓起十二分勇气,轻轻将墨绿色木门向内推开,屋内正中摆放着一张12人餐桌,而餐桌上围坐着七八个人,热气腾腾,离门约有十多步距离,看样子应该是一家老小长孙,正热闹亲密地交谈打闹,好不其乐融融,餐桌上方悬挂一盏由百根白色蜡烛组成的巨大吊灯。
餐厅虽亮,可我却看不清他们的脸,不论从哪个角度都会被背对着我的脑袋挡住。
“这餐厅看着挺祥和,也许.....没那么多怪事吧”我在心中自言自语道,走路的姿态中尽量显露出不请自来的恭敬与歉意。
“靠近了,可他们并没有关注餐桌之外的意思,真没看到我,我先开口么?”
想着,却见餐桌上的老少停了下来,握着刀叉的手停在半空,或止在嘴边,见状,我也立刻停下了脚步,气氛微妙异常,正当我准备开口介绍,桌上老少突然齐刷刷将头扭了过来,“一百八十度”,我的天,这可让我再次实实在在,又体验了一把灵魂飘出天灵盖的感觉。
那一张张垂老、年轻的脸上,布满了扭动的蛆虫,两只眼窝深陷,眼球早就已被蛆虫啃食殆尽,对我阴森森地冷笑,双腿再次不争气地打着颤,眼前发黑,满屋子回荡老少阴森的大笑,一柄叉子从火光中飞来,险些命中喉咙,坐着的众人直起腐烂的身躯,发狂地扑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