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瑾见他态度转变如此之快,心里大赞师兄果然名声远扬,不客气地坐下,景泊霆也缓缓落座一旁,又询问了些诸真散人近况。
“大人识得我师傅?”南瑾好奇地问道。
“是,他亦是本王幼时授业恩师,不过可惜,他很早就出宫了。”说罢,景泊霆转移话题问题:“公子既然与南大人相熟,可知他为何毁画?”
南瑾满脸的假笑此刻有些挂不住,心里“咯噔”了一声,勉强扯了扯嘴角,说道:“不知。”
“兹事体大,南大人既然不说,公子是聪明人,本王希望你能在他面前点拨一二。如今事态,只怕不是他一个八品小官能搅得动的。今日本王不追究,若有下次,恐怕他是走不出这督察府。”
简单几句,震得南瑾有些晕乎乎,父亲究竟是扯进了什么天大案子?
房内烛火轻轻跳动,忽明忽暗地映照着景泊霆的脸,瞧不出他此刻的情绪,又听他缓缓说道:“今日本王放过南大人,不知云鹤公子能否承此情,替本王办一件事?”
“呃。”南瑾紧张地咽了咽口水,自己有几斤几两是知道的,如何能为当今邺王办事?勉强说道:“为大人办事,我荣幸之至,只是师父传信来,直言身体欠佳,明日我就要远行,怕是不能为大人分忧。”
景泊霆怀疑地盯着南瑾,那压迫的眼神快要让南瑾想直接摆烂、举手投降,只得勉强挤了个哈欠,朝紧闭的窗户象征性地瞧了瞧,伸了个小小的懒腰,说道:“竟然这般晚了,大人,不敢耽误您休息。”
“好。”
南瑾没想到他会答应得如此之快,差点高兴得从椅子上蹦起来,连忙起身就往外走。
景泊霆望着远去的背影消失在夜色中,脸色渐渐严肃,朝石雷说道:“跟着他。”
“是!”
石雷随后离去,书房又陷入一片沉寂,景泊霆将门合上,几乎同时,一张四折木质屏风后,缓缓走出一个身影。
“四弟,你觉得此人是否可疑?”
景泊霆回头,恭敬地喊了声:“大哥。”
景泊皓轻轻点头以示回应,坐在主位上,继续说道:“今夜之事,疑点重重。究竟是何人在背后做推手?怎么会突然冒出个云鹤公子?”
景泊霆坐在旁边,凝眉将刚刚那人的一言一行又在脑海中过了一遍,觉得此人对于画画应该有些造诣,只是言行无状,刚刚行为举止完全不知尊卑之序,倒像个江湖草莽。
景泊皓见景泊霆紧皱眉头,温和地笑道:“难得有四弟看不透的人。”
“大哥,此人绘画颇有造诣,言行也如江湖之人,且与诸真散人陆子昂相熟,如此看来,即便不是云鹤公子,应当也与诸真散人颇有渊源。”
“既如此,四弟为何仍旧眉头紧锁?”
“这人言行无状、谎话连篇、行迹可疑,若不是他刚刚为学子解围,此刻已在我督察府大牢中!”
景泊皓轻笑一声,安抚道:“今夜之事必有蹊跷,那姜绍之只不过是个引子,背后之人是想复刻十多年前的学子惨案,我猜学子中还藏着几个煽动之人,意图将事情闹大,若不是那人误打误撞,恐怕我难以脱身。”
景泊霆的双眉紧锁,沉思片刻说道:“大哥仁慈,定不会让十多年前的学子血案重演,背后之人正是算准这一点,妄图今夜逼迫大哥现身解围,公然违背圣意。”
“正是如此。所以四弟,此人虽不是云鹤公子,但也绝非我们的对头。你刚刚是想让他进入浩波馆,为我们揪出这背后之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