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楚庭却率先松开了我的手,掌心里残留的温度似在提醒我,刚才楚庭会这样帮我出头,不过是在逢场作戏罢了。
所以此刻在人后,他也毫不犹豫甩开了我的手。
但楚庭却是弯下了身子,帮我细细地绑上了我鞋子上散落的鞋带。他自然而然地看到了我脚踝处肿起的大包,语气突然软和下来,“疼不疼?”
他让我在公园的长椅上先坐下来,又想帮我揉脚。
我有些抗拒,可说到底,只是因为我不习惯他对我突如其来的好与关心。明明前几天我刚把他辛苦做出炉的鸡蛋仔摔在了地上,我还暴脾气、冷冰冰地让他疏远我……可今天他面对我时,为什么却一点都没有脾气?
楚庭好像看穿了我心中的所想,露出一个无奈的笑容。
他问我:“soia,你现在是不是并不开心?”
我沉默着没有回答,也没有抬头和楚庭眼神对上。如果当时我肯抬下头,也许我会发现楚庭眼神里铺天盖地而来的情绪,都是对我的心疼。
他在想,要是他能早一点出现就好了。
这样当时被安宁针对的我,也不至于觉得自己处于孤立无援的境地了。
可我从来不善言辞,受过的委屈也都不肯与他多说。
“soia,我能不能抱抱你?”
风吹起他衣角的一抹白色,也仿佛有一根羽毛轻轻拂过我的心弦。
而我一直未曾告诉过任何人,比起缠绵的拥吻亦或手指勾缠的牵手,我有多喜欢似要把我揉入身体里的怀抱。
楚庭的声音听上去闷闷的,还夹杂着几分不易察觉的紧张:“我只是……说着玩的,想让你开心一点。”
我感到自己心脏的位置都泛起了酸楚,脚步突然往前移,张开双手环住了楚庭的腰身。
就这样吧,世界上的事情哪有那么多对错?
楚庭低头在我的唇上啄了一下时,我头一回没有产生任何抗拒。
心是最骗不了人的,在那一刻,我承认,我真的需要他。
可在接下来三天里,我再次和楚庭失去了联络。
他没再主动出现在我的生活中,我心里有过片刻的失落,又想起那天在明顺创投时,安宁朝他大喊的两句话:“你会后悔的!”
“如果我说,我是陈娇呢?”
四合院里春意盎然,巷口老槐树翠绿依旧,我坐在书桌前,揉着太阳穴,查看着邮箱里唐商雀刚刚发过来的邮件。
他这几周里一直在和鼎同集团的江俞洽谈合作之事,为了确保项目投资后能真正获利,他也在上周末去观摩了鼎同的无人机配送链的试行。
这应该是鼎同集团第一次在外人面前进行无人机快递的试操,而出乎唐商雀意料的是,鼎同集团买下版权的无人机都是小型无人机,配送的物品就挂在机舱下方的挂钩处。
这一次试行,从五千克、十千克一次次试飞,到最大可承载重量的二十千克。
每一次试飞都取得了圆满结束。
只是唐商雀也询问过江俞,当初为什么会选择小型无人机。
如果再大规模一些,配送物流岂不是更方便?
江俞身上有种超脱同龄人的成熟与稳重,他的回答也言简意赅:“减小阻力与赔偿成本。”
公司的副总陪同在江俞旁边,听到这句话时眼皮眨了好几下,挤出一个甜腻的笑容解释道:“我们公司当初购进这种小型无人机时也经过了多方面因素的综合考虑。”
“无人机物流行业现在刚刚起步,路况、天气、无人机技术成熟程度都是影响配送的重要因素。前期我们物流行业投入产本低些,尝试运行的情况后还可以再逐步扩大规模。”
“而且这么一台小型的无人机,鼎同一次只考虑配送一户,用户购买的产品就算因为无人机突然损毁而丢失,我们的赔偿成本也不会太高。”
这个解释唐商雀倒还能接受。
那天试行的情况也确实良好,双方已经准备进行一个合作细节的敲定时,可唐商雀却突然收到了一封匿名信件。
一拆开信件,有关江俞的个人照片散落一地。
照片的尺度过大,唐商雀不知为何突然想起了他和江俞见面时,江俞总是着长衣长裤,偶尔露出的一截纤细手腕上,红痕遍布而狰狞。
其中一张照片上,和江俞同框出镜的还有一个女人模糊的侧脸。只是不知为何,唐商雀越看那张侧脸越觉得眼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