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闫失踪六年,生死未卜,她的案子一直都是我的心病。既然老闫的失踪可能跟帽子戏法案有关,柳月娥的案子也可能跟帽子戏法案有关,我一定会全力以赴把这案子的真凶揪出来。十年了,凶手一直都没作案,也没给我们抓住他的机会。你觉得,这次我会放过他么?”
“所以!”赵可咬牙切齿地说。“您铺垫了这么多,不就剩最后一句但是了么?”
“赵可......”
“不用浪费时间了。您是公安,您让我退出,我哪儿有的选?”赵可一扭身,踩着高跟鞋愤然离开。
“这丫头,真不像话,谁都怼啊!”周以正看着表情略带尴尬的老李,对着赵可的背影,恨恨地又极其小声地说。
“知道这丫头成绩第一,为什么死活都不当公安么?”老李压低了声音问。“因为她怕有一天,会出现一种极端可怕的情况:需要她亲手逮捕闫老师。”
“对闫老师不是凶手这事,赵可也不自信?”
“这是对的!”李队瞪了周以正一眼。“要想找到真相,就要怀疑一切!虽然我总对你们说闫素如果是凶手,我倒着走出沙市,但我不是还警告你们不要让赵可靠近这个案子,以防她从中下绊么?”
早8点的“繁东街”,车水马龙。
摩托车,汽车,自行车;
学生,上班族,早锻炼的老人。
像热锅上的蚂蚁一般,密密麻麻拥挤在十字路口。
艾尘宇穿着一套廉价西装,拎着一个破旧不堪的公文包,不紧不慢地站在人行横道上,右手的两根手指悠闲地夹着劣质烟,那双完美到几乎没有瑕疵的男人的眼睛,正心不在焉地看着红绿灯的方向。
白皙的肌肤和年轻俊美的脸庞,与一身寒酸的打扮混合,在形色匆匆的人群中,有种“独立”的“精致和美好”。
绿灯终于亮了,艾尘宇跟随移动的人群开始前行。
一辆摩托车突然从左侧冲过来,重重地撞到艾尘宇身边骑自行车的中学生身上。
那自行车的轱辘瞬间被撞变了形。
中学生是个看起来只有十四五岁的小男孩儿,他重重地飞了出去,趴在地上痛苦地捂着肚子,手上的大血口子鲜血直冒,头顶大滴的汗珠持续不断地滚落下来。
一些行人停下指着摩托车喊。
“下车!闯红灯还撞孩子,太缺德了。”
那骑摩托车的虎背熊腰的糙汉,不得已把车停下。转身对着指责他的行人破口大骂。
“摩托车也要看红灯?你们见过哪个摩托车看过红灯?红绿灯是给汽车看的!你们谁丫的活腻歪了?再说,再说砍死你们!”
看着糙汉那鲁莽蛮横又粗野的样子,有些不想惹事的摇着头闭上了嘴。
艾尘宇快步走到中学生身边,轻轻扶起他,温柔地问。
“肚子疼得很厉害么?现在能走吗?别怕,叔叔陪着你,轻轻走动一下看看。”
小男孩儿在艾尘宇的搀扶下向前蹒跚走了两步,到第三步的时候啊呀大叫了一声,疼得呻吟不止。
两个行人忙过来扶住孩子,一个说快送医院,另一个询问孩子家长的电话。
那糙汉见情况不好,蹬上摩托车要逃。
一年轻人按住糙汉的摩托车把。
“闯红灯撞人还逃逸?我们可都看见了!我们都可以作证。”
“去你的吧!”
糙汉飞起一脚将年轻人踢倒,努力轰大油门,众人在要发动的摩托车前不得已开始闪躲远离,糙汉借机仓皇离开。
艾尘宇的目光,停在远去的摩托车上片刻,见孩子已经被热心人送走,默默将变形了的自行车挪到路边,拍了拍西装上蹭到的灰尘,信步离开。
晚上十点半,糙汉把摩托车停在一栋要拆迁的六层板楼楼下,醉醺醺地摸出钥匙爬上楼。
这栋楼里已经没几户在住,物业也停了,走廊里散发着剩菜酸腐的腥臭味。
糙汉爬到五楼,一把撕掉门上的拆迁和催缴水电通知,没开灯就呵斥带喘一屁股坐到沙发上。
他从茶几上拿起塑料水杯摇了摇,发现是空的,愤怒地将其扔到墙角。
“渴了吗?”
一听燕京啤酒,被一只纤细白嫩的手抓着,递到他的面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