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知道...”梵慎吃完一碗的土豆离开桌子，母亲看着还剩一盆的排骨终于忍不住了。“梵慎，你到底想干嘛？”

听到这个曾经把自己捧在手心的母亲，摔落的碗筷，碎了一地，母亲俯身去捡满眼失望。梵慎并没有回应母亲，只是转身将角落里的筷子拾起来，回到房间。

过了一晚，等梵慎起床时，父母已经出去上班了，青春期毛发生长旺盛，梵慎只是在去寻找父亲剃须刀的路上偶然打开一个抽屉，里面有很多文件，但无一例外的是所有文件上都写着人民医院四个字，里面有老梵的，还有母亲的，就是一些寻常的体检报告单，唯独在最后两张老梵的检测结果上写着中度糖尿病。梵慎之前从不觉得父亲是一个值得自己崇拜的人，因为老梵总是在自己面前强调他小学都没有毕业，久而久之梵慎自己有的时候也没了分寸。但昨天傍晚的一巴掌，已经告诉梵慎自己没有什么任性的资本，过去溺爱放纵也只是父母建立起来的襁褓。

“你想吃什么，小梵？”奶奶贴着门栏问道

“吃面吧...”梵慎将报告单收起来，又叫住刚要离开的奶奶，“奶奶，老梵是有糖尿病吗？”

“你爸都40多了，多少还是有点病的，没事的，小梵。”说完奶奶离开，奶奶的一番话才让梵慎意识道原来父亲已经是40多岁的人了，每天还要上高架给别人弄装修，幸好母亲跟他一路，一家人才放心许多。只是在梵慎没看见的地方奶奶也会有些错愕，老梵是这一大家子的顶梁柱，是万不能出事的。老年人总会想些有的没的，顺口的一句话也会记忆好久。

梵慎寻找无果只好先去客厅坐着，等面自己端上来，即使到现在看上去梵慎觉得都还是理所当然，奶奶刚刚把面端过来又急忙回到厨房拿辣椒油，年过70的小老太这两三步走的格外扎实，“小梵，自己加辣椒哦。”

“我知道奶奶，再帮我从冰箱里拿瓶牛奶。”

“好”奶奶又立马转身去拿牛奶，就好像这是她的工作不敢有一丝怠慢，唯独梵慎坐在桌上一动不动。梵慎看着奶奶的驼背又想起小的时候和奶奶一起去赶集，总是她背着去的，就算一路上都有人在说“你看他，多不懂事，多大了还要他奶奶背...”但自己从不这样觉得，奶奶在90几平方的屋子里跑来跑去，爷爷则在阳台上浇他的花，两耳不闻。或许总会有分歧，但对梵慎的溺爱是二老的共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