崇祯诏见,魏忠贤不敢怠慢。
当魏忠贤战战兢兢到了崇祯诏见他的御书房以后,一直在门口不敢进去。
崇祯此时正在和王承恩上演一场生死时速,崇祯皇帝追着王承恩一边跑一边骂道:“该死的奴才,真是越来越没规矩了,连朕的话也敢违抗?”
追了几圈,见魏忠贤奉旨来了,便道:“忠贤来了啊!快进来吧!”
崇祯一边板着脸,一边道:“该死的奴才,简直不懂规矩!”
魏忠贤见崇祯如此生气,献媚道:“陛下,缘何这样生气,是不是王公公有伺候不妥帖之处?”
崇祯道:“忠贤,朕托你办的事你办的怎么样了啊?”
魏忠贤听后,一愣道:“奴婢…奴婢…”
崇祯道:“莫非,忘了?”
魏忠贤道:“不…奴婢万万不敢忘记,只是不知道陛下所言是哪一件!”
崇祯倒是也不客气,轻蔑的看了一眼魏忠贤,道:“银子收的怎么样了?”
魏忠贤道:“回陛下,收银子的事情急不得,阁老和各位尚书们都有其不同的难言之隐!”
崇祯对于魏忠贤的回话相当不满,道:“大明国库空虚,处处要使银子,想必尔等比朕更清楚吧?”
“尔等不当家,当然不着急,若是俸禄少了,恐怕又要闹事?尔等又何尝体会过朕的不容易?尔等又何尝站在朕的角度想过?为朝廷想过?为江山社稷想过?”
魏忠贤刚要回话,被崇祯的一句顶了回去:“好了!够了,朕已经乏了,尔等也休要再说,也休要再问!”
魏忠贤的嘴巴张的大大的,什么话也说不出来,也不知道该如何接话。
看魏忠贤依旧跪在地上,崇祯便道:“退下吧!”
说完后,便再也不多言一句,这让魏忠贤觉得更加的诡异,不知崇祯这是走的什么路子。只得乖乖退下。除了一脸懵逼的魏忠贤以外,王承恩也是一脸懵逼,不知大明的崇祯皇帝究竟怎么了,为何性情大变。
然而崇祯心里的苦,却没人能够体会,魏忠贤不能、内阁首辅不能、他的国丈也不能,王承恩也不能。
崇祯只能把自己的计划深深的埋入心里最深处,谁也不能告诉,谁也不想告诉,特别是那另一半来自异界时空的思维,太过离奇,太过梦幻,又能向谁述说呢?
朋友?当登临高位之后,朋友只会远离而去,更何况崇祯的身份并非是普通凡人。
知己?更是虚无缥缈的词汇,一个帝王,怎么可能会拥有一个无话不说的知己呢?就算崇祯发自内心的去想,也不太可能。
对手?身边倒是不少,那些文臣武将,没有一个不喜欢与崇祯唱对台戏的,也没有一个不是谨小慎微的夹着尾巴做人。所谓的真诚,早已经不复存在。
只有在一轮皎洁的月色挥洒之下,周边一切重回于安宁,褪下高高在上的帝王龙袍,遥望月色那一刻,什么也不去想,什么也不去争,方能让帝王之心,回归于平常,回归于真实。
什么也不去想,什么也不去争,这样的日子已经越来越少了,而帝国的荣辱与兴旺全部寄于一个十八岁的青年身上,这又是何等的一种悲凉。
崇祯推开了窗户,望着外面,在灰暗的天幕之下连绵的青山此时旷远而苍茫,青山太远太远,只有眼前黝黑黯淡成黄昏的巍峨。
高耸的朱红宫墙,血色般触目惊心却又寂寞凄凉。
阴湿幽深的长甬道绵延得没有尽头,也许尽头就是血雨腥风,深宫青冢。
一股莫名的忧伤涌上心头,泪水喷涌而出。那一半未来世纪的记忆,和对那个时代的留恋,此刻崇祯隐约觉得他的身边分明站着一个人,似乎与他有着同样的感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