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秦术来到宜州区。
宜州区是泉城市一个经济较发达的地区。
五年过去,一切都大变样。以前的路没这么宽,树没这么粗,这家店还不是现在这家。
秦术叹了口气,五年时间过去,一切都大变样。
古诗道“物是人非事事休,欲语泪先流”,其意恐怕不过如此吧。
他凭借印象一路走去,不知过了多久,在一处街道尽头,无意间扫到有一家名为“娴婉煎饼”的小摊,旁边围了不少人,看起来生意还挺不错。
秦术的母亲就叫陈娴婉,又想起昨天吕问青跟自己提到过母亲现在卖煎饼,这应该就是母亲的摊位吧。
于是,秦术抑制心中的忐忑,快步上前确认。等走近一瞧,他的心里咯噔一下。
因为摆摊的不是别人,正是他日思夜想的母亲!
只不过印象中的母亲举止优雅,年轻貌美,活像书中走出的大家闺秀。
记得当年他走的时候,母亲还什么都不会。
可现在,母亲的双手贴满创可贴,头上也有了不少白发,脸上爬满皱纹,那是岁月在她的脸上留的痕迹。
他不敢想象母亲这五年来究竟受过多少苦。看着母亲熟练的摊煎饼,他热泪盈眶,心里陷入深深地自责。
明明只有五年,可母亲看起来却像老了二十岁。
片刻之后,秦术前面的顾客越来越少,又过了几分钟,终于到他了。
“你好,要几块钱的?”陈娴婉像平常一样收拾好烤饼机,耐心有礼的询问顾客。
可秦术没有回话,明明在北疆,他无时无刻不想着身处宜州的父母,肚子里装满了想跟他们说的话。
可真的见面了,话到嘴边却又一个字蹦不出来。
“你好,请问你要几块钱的?”
陈娴婉以为顾客没听清,又问了一遍。
她抬起头看着顾客,突然,她愣住了,因为眼前这位少年跟她的孩子是那么的相像。
“妈,是我,我回来了。”秦术的声音有些颤抖,他轻轻开口说道。
可陈娴婉没有回答。
这么多年来,她不知在梦中梦到过秦术多少次。因为太思念儿子,她只能拼命摊煎饼,借着喧嚣和忙碌,才能让自己有那么一丝丝机会不去想她那远在军区的儿子。
一年过去了,两年过去了,三年过去了……
五年,整整五年,五年来她从未收到孩子的一封信,一个电话,一句话。
人们都告诉她秦术已经死了,可她嘴上一直说着不信,她要等,等秦术回来。
其实她心里又何尝不知道自己的孩子应该是真的战死沙场了,可身为母亲,这样的结果叫她如何接受?
陈娴婉愣在原地,她以为自己又是因为太思念儿子以至于出现了幻觉。
她心酸的笑了笑,是啊,都五年了,我还较什么劲呢……
“妈!是我!!我是你儿子秦术啊!!!”秦术大声说道,泪水划过他的脸颊。
就算是在危机四伏,处处充满阴暗的北疆,秦术也从未哭过。
军区的人戏称他杀人机器,可只有他自己知道,他不是机器。
他是人,他也有心,他也有肝,他也有感情!
见到母亲,秦术再也忍不住,终于哭了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