门开了，一位身着淡绿色制服的中年女人把他们迎了进去。

她面上呈现礼貌的微笑，看上去主人的离世对她没有什么特别影响。

“各位警官来了，刘总提起过，请你们坐下稍等一下，主人马上就下来。”

在这个中年女人的引领下，穿过走廊，他们走进位于一楼、宽敞明亮的客厅。

房间很大。

客厅地面上铺设着宽幅的黄色大理石。

最里面东侧靠墙有着一个白色大理石建造的欧式壁炉。

里面正燃烧着炭火。

暗红色的炭火散发出阵阵炙热，将附在他们身上、从外面带进来的潮湿寒气驱除得一干二净。

客厅南北各有一排镶嵌着彩色玻璃的落地大窗。

紫罗兰色的天鹅绒窗帘是拉开的。

窗前半掩着淡紫色的薄纱。

透过敞开着的窗户，可以看到海神波塞冬的雕像，以及波光粼粼的椭圆形水池。

程楚然走到窗前。

目光越过面前华美典雅的欧式花园，沿着绵延起伏的树林伸展出去，灰蒙蒙的天空与波光浩渺的湖面连成一片。

“各位警官请喝茶，”一位身着统一淡绿色制服的年轻女人走了进来。

见程楚然好奇地东看看西摸摸，她微微一笑，客气地招呼道：“这个小姑娘也是警察啊，真是难得，你想喝什么，不喜欢茶水的话还有果汁？”

“这里有些什么果汁？”程楚然一点儿都不客气地问道。

“你想喝什么？”年轻女子笑嘻嘻地说，“这里什么都有，只有你想不到的，没有你喝不到的。”

“啊，”程楚然眨巴着亮晶晶的眼睛。

既然把她当做没见过世面的刘姥姥，她丝毫不觉得局促，反而笑眯眯地说，“给我来一杯山竹汁吧。”

队长诸亮扭过头来，朝她瞪了一眼，她连忙乖乖地回到沙发上坐下。

在南北大窗前各自摆放着一排墨绿色的皮沙发。

沙发造型简约中透出雍容华贵，看上去价值不菲。

年轻女人得意地介绍说，这是意大利小山羊皮，手工制作，昂贵得很。

就在这当儿，刘总搀扶着一位穿着黑色连衣裙的女人走进客厅。

“各位警官好，”他面带礼貌的微笑，朝他们微微颔首，待走到近前，把身旁的妇人介绍给大家，“这位就是我的母亲——王霞。”

大家在一番寒暄客套之后又重新坐回到沙发上。

程楚然一面品尝山竹汁，一面兴趣盎然地打量着刘宏业的前妻。

这个女人个头不高，身材瘦削，一头短发，黑中有白有灰。

面容清瘦，苍白。

神情憔悴。

一双带着鱼纹的眼眸却显得精明干练。

她手上捧着一杯茶。

一言不发。

朝坐在斜对面的警员们细细打量过来。

她会杀死自己的前夫吗？

因爱生恨？

十年了，为什么现在才动手呢？

双方都没有主动说什么。

周围一片静谧。

正在此刻，客厅外面的楼梯上传来一阵清脆而急促的脚步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