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家后,我还是一心一意地接送悦宝上下学、烧饭、做家务。
那会儿,周扬在私人公司打工,制度严,事情多,挣份辛苦钱。一周只休一天,上下班都得打卡,请假或者迟到、早退都要扣工资。家里的事,不能指望他。
平时悦宝上学,周扬上班,没有时间,大家各忙各地。但周末或者节假日的时候。我们一家人紧紧抓住一天的休息时间或者仅有的假日,带着悦宝外出游玩。记得2003年非典刚刚结束的五一假期。我们带着悦悦去了南京游玩。那是带悦悦第一次去南京。
5月份天气不冷不热,刚好适合外出游玩,夜里还是很凉的。
清晨不到4点,我和周扬就悄悄起床,洗漱完,收拾好东西。又到房间,轻轻地叫醒悦悦。这会儿悦悦正睡得香,不忍叫醒她,可又想带她出去玩。
我轻轻地摸着悦悦的头,轻轻地对着悦宝的耳朵,小声地说:“悦宝,该起床啦。我们今天去南京玩,坐火车去。一会儿火车快到啦。想不想去南京玩呀?”
悦悦先用手揉揉双睛,接着睁开睡惺惺的眼睛,看到爸妈都穿戴整齐好了。立即从床上坐起来,说:“想去!”
女儿就喜爱游玩,要说去哪里玩,那她特别高兴,也不怕累。头一天晚饭时,我和周扬商量着带她去南京玩,她在身旁听到,兴奋地问:“妈妈,明天真的去南京玩么?”我说:“当然是真的呀。以后,爸妈还会带你去很多地方玩儿。”
我赶紧拿来悦悦今天要穿的衣服,毛衣、裤子一一放到床上,叮嘱悦悦:“赶快把衣服穿上,别感冒了。”
平时感冒是没有多大关系的,特殊时期,感冒的话,哪儿也去不了,说不定还要隔离。
非典严重时期,学校停课2周,所有的旅游景点和娱乐场所全部关闭。如果发热、咳嗽的话,很有可能会被隔离。
年后,非典一直持续到4月底,才慢慢转好。好多景区,也是才恢复营业的。
悦宝起床洗漱好,我们背着旅游包就出发了。
这会儿,天还没有大亮。到街上打了的去火车站。
4点26分的火车,我们到车站,才4点零几分。
到了车站,周扬到窗口买票,我和悦悦坐椅子上等。
那时候买票不需要身份证。但买票都只有通过车站窗口买。所以无论去哪儿,都得排队购票。不像现在,凭身份证实名制可以网上购票,然后再到车站自助取票机上取票。有高铁就更方便了,网上凭身份证实名制购了票,直接刷身份证进站即可。后来发展到,景区门票也同样操作。真是时代越发展,人们越方便。
周扬买好票回来坐了好一会儿,火车才到站。
只有2个多小时的车程,我们选择的是硬坐。
也许是夜里,车上人不多,也或许是非典影响的原因,出行的人稀少。
空荡荡的车厢,更显得冷清。
我们一家三口,没有凭票对号入座。而是找一个靠窗户的两边都没有人的座位坐下。
一路上,我们睡意朦胧地一会儿趴在小方桌上睡,一会儿头靠在窗户边上迷糊着。
早上,7点19分到了南京。
快到车站时,悦悦睡意全无,两眼炯炯有神地盯着车窗外的南京。
虽然已是五月天,但清晨还是很冷,我们裹紧衣服。一下车。我就对周扬商量说:“没想到天这么冷。我们得赶紧找家早餐店,去吃早点。吃了会暖和些。不能冻着悦悦。”
周扬说:“是冷。去吃早点喽。”说着,牵着悦悦小跑起来,我也跟着他们父女俩小跑着。
在车站,我就找到一家早餐店,在那儿美美地吃了早餐。早餐一下肚,身上马上就暖和起来。
吃完早餐,我们开始慢悠悠地开启一天的旅程。
对于南京,我和悦悦一样,都是第一次来。周扬可不一样。听他说,上大学时,和同学一起到南京玩过,对南京比较熟悉。所以这一次南京之行,周扬当仁不让地就充当了向导,一切听他安排。
周扬带着我们去了中山陵、夫子庙、阅江楼,还特地带悦悦到南京动物园去玩了。
每到一个景点,我们都拍照留影。父女俩特爱臭美,喜爱照相。当时,我们自已带了个胶卷相机。
那年悦悦不到十岁,年龄小,容易感冒。怕她冷,我让她穿了件黄色的、厚的,我自己织的毛衣,下面搭配一条粉色带黑英文字母的喇叭形牛仔裤,脚上穿着白色的运动鞋,头上梳着马尾辫,脸上架一副大红色的儿童太阳镜。悦宝整个看起来,就像春天里盛开的小花朵,鲜艳无比,阳光灿烂,青春活泼。一路上,她都蹦蹦跳跳。在每个景点,都摆着各种姿势,照了很多相:有的偏着脑袋,两手托着腮;有的蹲在孔雀旁边,手里拿着食正喂孔雀;有的一手抱着大树,一手伸展开来,斜着身子做个舞姿;有的站在茅草屋檐下,仰望天空……还有的是和周扬合影,周扬蹲下来,悦宝紧靠身旁;周扬双手别在身后,悦宝站在他前面……我给他们父女俩照了好多好多相。但我自己照得甚少,因为我不上相,所以不太愿意照相。
回家后,我把胶卷拿到照相馆,把这些照片一一冲洗出来,又用相册一一装起来。没事的时候,我们一家人就拿出相册,一起回忆回忆那次愉快的南京之旅。
周末和节假日,除了我们一家人外出游玩外,我还时常应二哥的邀约,一起去乡下看望父母。
一次周日,我和二哥又一起回到乡下父母家。中饭在大哥家吃的,大嫂烧的、我帮着打下手。
我们一大家人坐在桌子上吃中饭时,你一句、我一句地聊着我们小时候的事,说着我们家刚搬入这个村时候的事,说得都是以前的以前、好久好久的事,也都是些儿时记忆犹新的事情。这时,母亲突然搁下筷子,不吃饭了。并严肃地说,她最近吃饭时吞饭下去总感到喉部有东西卡着,还说她自己可能是得了喉癌。
饭桌上的氛围顿时转变了,轻松愉快的气氛,瞬间变得严肃紧张起来。
尽管饭桌上,我们一个劲地劝母亲说:“不会是喉癌的。也许是感冒,扁桃体发炎,喉咙那儿就会像有东西卡着难受。”
可母亲不怎么认为,反驳道:“我都这么大年纪了,受凉感冒是什么样的感觉,我会不知道。当我是小娃子!”
母亲一顿发火,饭桌上,我们谁也不敢再说她是感冒了。
年龄大了,或许是想引起子女们的重视,非得说自己得了癌。这也是当代老人的通病。
这是当时我和二哥这么给母亲定义的。
回来后,一连几个晚上,我都没有睡好觉。二哥说他也一样,没有睡好。
最后,我决定请同学帮忙,请她带我们去她当年读大学的附属医院给母亲做个全面检查。这个附属医院在全省有很高的知名度。
之前,二哥就和我商量,要查就到好的医院去查,一次性查清,到底是不是喉癌。所以,不想在家门口小医院检查。
我想我欠二哥的,正好我又在家没有外出打工,那我就带母亲去检查吧。
我找到同学,同学满口答应了,说她请假一天,亲自带我们去。
可是全部都安排好了,就是检查的钱没有着落。
二哥说钱,他拿。我,只出力。
本来,我可以自己出钱,可是那时候,我们家真的没有钱,生活一个月套一个月,有时甚至还套不过来。我想去医院检查,至少要带2000元吧。
我把去医院检查的时间都安排好了,头一二两天就告诉了二哥。希望二哥尽快把给母亲检查的钱给我。
可是二哥迟迟却不给我钱。
直到去检查的那天早上,二哥依然没有把钱给我。
头一天,我就打电话给母亲,让母亲提前一天到我家来。第二天就从我家出发去医院。这样方便些。母亲接到电话后,头一天晚上来我家了。
晚上母亲来到我家后,我又打了一次电话给二哥,说:“姆妈来我家了,准备和同学一起明天去医院检查。”
他说:“好的。钱,我拿。”
我说:“好的。快点。”
第二天一大早,同学打电话给我说:“我准备好了,可以出发了。走早点,不要太迟,太迟了,怕老师下班了。”
我说:“这么早,你还没吃早饭吧?”
同学:“我吃过了。马上出去,我们在车站集合。”
我说:“好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