关店当天晚上,我们一家人和侄儿他们在饭店吃完饭回来,就早早洗洗上床睡觉了。这一夜,我睡得可香了。就像一个在大海上搏击风浪的水兵回到了宁静的港湾。
第二天是星期天,周扬不用上班,悦悦不需上学。
我们起得很晚,吃过早饭后,静静享受着一家人的时光。
这样的时光并不多,自从我产假结束上班后,一直没有节假日,不但没有节假日,而且节假日还特别地忙。其实,自我上班起就一直没有节假日。
现在刚关了店门,体力、精力、内心深处都需要修复。一家人独处温馨的时光,是修复身体和心里的最好良药。不想去打扰别人,也不想被别人打扰。
然而上午10多钟的时候,这种美好的时光,还是被别人打扰到了。
“咚咚,咚咚。”
“好像有人在敲门。”我侧耳仔细听了一下,说道。
“敲对门的门。”周扬头都没抬地说。
“也许是噢。”
对门是一大家人,家里有爷爷、奶奶、爸爸、妈妈和宝宝,经常会有咚咚的敲门声响起。
于是,我没有理会,继续和悦悦在玩、轻声地说着话。
“梅子在家吗?”
“这是大姐的声音。原来是大姐在敲门。”我对周扬说。
周扬去开了门。
大姐夫和大姐来了。
不知道他们来干什么,好像没有什么事,特地来这儿玩的。
他们一来,我心里就明白了。
昨天关店请侄儿拉货,侄儿肯定告诉大姐了。当然没有收给我们拉货的费用,肯定也告诉他们了。
离午饭的时间还早,我们和大姐、大姐夫,东拉西扯地扯了好一会儿。
我没有留他们吃饭的意思。
他们看到我们没有留他们吃饭的意思,快到中午时,他们准备走了。
我随意地留了一下他们:“要不,就在这儿吃午饭吧。”
大姐夫立马对大姐说:“小姨他们没事在家,我们就在这儿吃饭吧。”
说着,大姐夫从口袋里掏出二十元钱递给我们,“中午,去买点卤菜。我就喜欢吃卤菜。”
我十分不高兴地对他俩说道:“我再穷也穷不到买不起卤菜。”
后来,周扬下楼买了好多卤菜。
午饭,还陪着他俩喝了酒。大姐和大姐夫,都喜爱喝酒。
昨晚请侄儿他们吃饭;今天大姐大姐夫又来家吃饭喝酒。天天这样,我们不得讨饭才怪呢。
我心里这样盘算着。必须杀住家里经常来人的风气。目前,我们没有热情的资本,招待不起,热情不起。刚下岗,又做生意亏了。
我对周扬说:“侄儿也是,昨天给钱,他不要。后又立马给他爸妈说了。这不,他俩今天就是觉得我们欠他们的,所以就理直气壮地来我们这儿吃喝了。”
周扬说:“你想多了,他们只是来玩玩而已。”
我说:“你根本不了解他们夫妻俩。他们俩与人相处,尤其是与亲人相处,从来不愿意吃半点亏。”
“你总是把人想歪了。”周扬说。
我说:“记不记得,侄儿那年过20岁生日。我们家庭之中,没有谁20岁生日要大摆宴席,大热闹。一般10岁搞一下,大家都一样。”
“记得啊,那年悦宝出生。”周扬说。
我说:“是啊。大姐夫妻俩,认为送出去的礼多了,想要收回来些。于是叫侄儿跑到我妈面前说:‘嘎嘎,嘎公,我今天20岁,我要过20岁生日。’那我妈还能怎么说,只好给他过喽。”
周扬说:“你怎么知道的。”
我说:“当然是我妈告诉我的呀。不然,我哪里知道他们心里的小九九呢。只有当妈的,才了解自己的女儿啊。我只知道大姐太过劲。她买车,我借钱给她。我买房子,问她借钱,她不借。按理说,我叫侄儿给我拉一下货,也算是他们还我的一个人情吧。可他们不会这么认为的。”
“你看吧,侄儿拉货没有收费这个人情,下次还得还了。”
果不其然,后来,侄儿两次换车,都来我家借了钱,我也都借给了他钱。如果两次换车是大姐或者大姐夫来借钱的话,我是不会借的。亲人之间的相互帮助,早在我买房时问大姐借钱,大姐借口不借时,就没了这份互助之情了。
我们关店不久,天气渐渐大热起来了。
6月底7月初,悦宝就放假了。我暂时也没有想再走出家门找个事做,就呆在家里带悦悦。悦悦那时还小,虚岁六七岁,实际年龄只有五岁多,需要人照顾。
“今年,不知道天气怎么样,会不会像去年一样热得难耐。”我一直在周扬耳边叨叨着。
周扬说:“哪里知道呢。”
今年是搬到这儿的第三年。
第一年还好,夏天几乎没有感觉到多热就很快过去了。
可是第二年,就酷热难当了。整个夏天又热又长。